这个比喻立刻让郑清有了非常明确的感受。

“虽然进帐篷后你们没有提问，但我的脑袋里有疑问。亚格涅格套在我头上的第一瞬间，就洞悉了我的困惑……所以祂开始说的第一个问题与羊奶有关。那是我最苦恼的问题。”

“任何降临都需要一个载体。”他语气有些严肃，而话里的内容让所有人心情都变得沉重起来：“与‘孕育万千子孙的森之黑山羊’最契合的载体，在岛上，据我所知，就是那头黑山羊了。”

萧笑眼不见心不烦，抱着脑袋，盯着头顶的星空，一边走，一边慢吞吞说道：

“……刚开始的时候，我们没有提问吧。”蒋玉这时提起之前帐篷里的一个盲点，询问萧笑：“怎么你刚刚戴上那个头骨就开始说话了？”

“不要紧，这里是第一大学。”萧笑安慰的看了她一下，然后耐心解释道：

“莎布·尼古拉丝，一位强大的外神，神名中有‘黑暗丰穰之女神，至高母神，孕育万千子孙的森之黑山羊’这样的字眼儿……我们很容易从某些关键点上找出祂们之间的联系。”

而蒋玉则与两位男巫一起回校。

郑清再次干咳了两下，蒋玉低着头，把玩波塞冬的大尾巴，保持了沉默。

蒋玉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抓起波塞冬的爪子，安慰的拍了拍男巫的脸颊。毛茸茸的爪子让郑清心情好受了一些。

“等会儿。”郑清抬手，制止萧笑继续解释，他偏着头，瞪着萧笑：“森之黑山羊？黑山羊？”

“但你需要注意，不要在布吉岛之外谈及这个名字。会引来星空深处关注的目光。那视线的重量，是普通注册巫师也承受不起的……”

萧笑知道他联想到了什么，点点头：“……事实上，这也是我所怀疑的事情。林果的黑山羊消失的时间太过巧合，恰好在这段时间，学校里学生忽然开始流行喝羊奶……倘若不是在第一大学，我简直怀疑尼古拉丝悄悄潜入了布吉岛。”

萧笑敏锐的察觉到空气中流淌的异常气氛，放下胳膊，左右看了看：“……有什么是我需要知道的吗？”

“邪恶。”郑清咕哝着，回忆着亚格涅格的话：“肉块、触手、滴着黏液的大嘴……科尔玛学姐说她知道是星空里的哪位存在了，你们知道了吗？”

“谁？”郑清扬起眉毛——他第一反应是班上那位留级老生，刘菲菲的男友——不由惊诧道：“尼古拉斯？”

萧笑想了半天，最终打了个形象的比喻：“就像我们有时候晚上做梦，梦见自己一直在跑步或者爬山、或者被妖魔追逐，等你清醒时的那种劳累……做梦的时候很累，清醒后短暂时间内，也很累……但稍稍休息一下就好了。”

“我是说，加西亚教授之前提到过，临钟湖的寿龟们曾经看到一只猫与黑山羊打架……之前我觉得那头黑羊是林果的宠物。但现在看来，那头黑羊会不会是你提到的那位尼古拉丝殿下的影子？”

“不要说出那个禁忌的名字！”蒋玉有些惊惶的叫道。

萧笑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那头黑羊打算毁灭世界吗？”他跳过这段猜测，用略显夸张的语气重复着之前占卜的内容：“什么河流干涸、森林焚尽、雷鸣般的吼叫……还有城堡无法保护我们……我们不住城堡里吧？”

“不一定跟尼古拉丝有关。”他很没底气的回答道：“开始我脑子里想的却是是羊奶的事情……但是随着视线越来越高——我的视线与亚格涅格殿下一起在时空长河徜徉——当时我忍不住多看了学校几眼。”

“所以后面那段有点疯狂的占卜，可能是学校其他麻烦……不一定跟羊奶有关。”

这个回答丝毫没有让人感到安慰。

反而更糟糕。

假如学校都无法保护他们，又有哪里是安全的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