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剧烈咳呛着，佝偻着身子，好一阵子，才缓缓平息，重新恢复之前瘫软的状态。

几乎同一时间，萧笑也抬头看向墙壁，眯了眼。

“现在，可以排除一种可能性了。”吸血狼人先生声音终于变得愉快了一点儿。

“揭了那些报纸！”

“是报纸！”

只是片刻功夫，郑清感觉整个酒吧已经仿佛变成了桑拿房，那些贴在墙上的老旧报纸在湿热气息的熏蒸下，字迹开始变得模糊，郑清适时召唤出几根细长的藤条，仿佛数根灵活的手指，很轻易便把它们从墙上扯了下来。

汤姆·汉森仿佛哼着一首古老的歌谣，声音却因为魔药与蛊惑术的缘故，不带一丝情感，显得机械而冷漠，古怪极了：

“它们披着黑羽，却能看破世界上最深沉的黑暗；它们翱翔天际，俯瞰着沧海桑田……它们是命运，它们是使者……只有它们才会去看这个世界最卑微的角落，只有它们才能看到这个世界最卑微的我们……只有它们才会发现，卑微角落里卑微的我们，早已经死去。

倘若在平日，见此情景，郑清免不得要调侃几句‘圆月来了’‘血脉冲突’之类的顽笑话，隐晦提醒迪伦在特殊时期稍稍控制一下情绪。

“听得见我说话吗？”

汤姆·汉森嘴唇微微颤抖着，原本无神的双眼仿佛突然绽放出了色彩。一瞬间，郑清感觉面前这个在理论上已经丧失意识的男巫已经清醒，正凶狠的盯着他们。

“黏的太死，揭不下来，等等，让我试试这个咒语……”萧笑摊开自己的竹简法书，提笔飞快写下一串咒式：

“蕴隆虫虫！”

教授说，巫师们把这种错误，延续到了魔法研究中。

暗示。

五位猎手齐刷刷抬头，看向天板下吊在网兜里的那群白色乌鸦。

但现在，听到萧笑那番分析后，他总觉得自己似乎抓到了一个线头。

几乎就在报纸被揭下来的同一时间，原本瘫坐一旁的俘虏仿佛触电般剧烈颤抖起来，辛胖子扑过去，闪电般摸出几瓶大小不同的玻璃瓶，拔掉瓶塞，将里面的魔药一股脑儿都倒进俘虏的嘴里。

因为面前俘虏脸颊松弛、表情呆滞，目光中也仍旧没有焦距。

死亡将我们变成天使，让我们原来如乌鸦爪子般的肩胛骨中生出翅膀。

审讯按照既定流程重新开始，经过几个简单且正确的回答检测，审讯官话锋一转：“我希望你告诉我们，‘白色乌鸦’的真正含义。”

我们要冲破规则的束缚，化身天使，追求永恒而高贵的真理……”

“奥丁的肩膀上有两只乌鸦，象征着思想与记忆。”

教授说，我是一只白色的乌鸦。”

猫脸面具下，郑清眉头紧锁。虽然俘虏正确回答了审讯官的问题，但却给人一种含糊其辞的感觉，与正常审讯时得到的答案完全不同，反而像是听占卜师说话。

想到占卜师，他不由歪着头看向萧笑。

矮个子男巫正垂着脑袋，抱着水晶球，默默摩挲着，一副沉思模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