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了,药下在水里,伙房大师傅拿水和的面,这会子他们应当是连泻药带蒙汗药的一起吃下去了。”卸下了易容的青年郑重点头,“殿下,咱们几时过去?”
“等上一刻罢。”墨君漓举目望了眼头顶的晴日,抬指说了个轻描淡写,“正好你们也趁这会吃点东西垫垫、复查一下手里的火器和铅丸。”
“国公爷和慕姐姐那边,会在下午未正时分准点鸣鼓叫阵,骗温将军与白太师等人出兵,咱们要赶在那之前端掉扶离本营,押着温老将军和温副将他们上山——”
“今日,我们最少要拿下整个岘水防线。”
“喏!”抄着隧火铳的纨绔们齐齐立身嚎了个吼声震天。
少年听见那动静,脑仁无由来就是一阵胀痛——好在他们藏身的这个地方离着扶离帅营尚有一段距离,不然就这几个小兔崽子刚刚嚎的那两下子,非得给温家军震出来几个不可。
果然,他们还是太年轻呀。
墨君漓别着脑袋幽幽叹气,顺手给身边一吃干粮噎着的小纨绔递了袋水,一刻后一行人扛着火铳,大咧咧地踏进了扶离大营。
营中中了药的扶离兵士早在地上昏了个不省人事,不少人还在梦中演了一出出的“一泻千里”。
微妙的味道冲得纨绔们好一阵头昏脑涨,众人不由纷纷冲着某“罪魁祸首”投以幽怨的目光。
“看我干嘛?去帅营啊!”佯装无辜的少年眨着眼睛,伸手指了指营地正中的主帅居所,众人闻此哼唧着给掌中火器拉上了膛。
纨绔们端着隧火铳,猫腰快步包围了帅营,待耳力最好的墨君漓确认过温晋等人确乎就在屋内,方才在少年的指挥之下,猛地冲进去封锁了大帐。
彼时尚未用膳的温氏祖孙正在营中商量着这仗接下来该如何去打,下一息就听得一阵异动倏然响彻,帅营无端冲进来一群手拿铁棍的陌生青年。
温宴见此情状,下意识便欲摸起身侧长枪,不料不待他抓稳枪|杆,一颗斜飞而来的石子便骤然击上他的手腕、卸了他的力道。
长枪堕地震出“哐啷”一声巨响,把玩着两颗石子的少年应声步入帅帐,他瞧着那面色惊疑不定的温家祖孙笑盈盈地弯了眉眼,开口时声线兀自带着股气定神闲:“温老将军,温副将,晚辈劝您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毕竟,这隧火铳的速度可比您手里的枪快。”少年道,话毕抬手拍了拍萧弘泽的肩膀。
后者意会,当即眯眼瞄准了温玉郎身后的铁甲扣动了扳机,铳声乍响,铅丸贴着男人的面颊带出灼人的热浪,四散崩飞的甲片又在他面上擦出了一道血线。
赤色淌过下颌时,温玉郎的心脏陡然空去一拍,良久后他抬臂擦拭去颊侧半干的腥气,墨色的瞳孔中缓缓浮现三分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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