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态度转变的很快。

因为，他也意识到了，自己这样施压对面对的少年毫无用处。

对方显然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了他们的意图。

也是……

如果我们持反对意见，这样的消息恐怕早就传入三代火影耳中了……

哪里还会坐在这里跟他谈呢！

不过，这小子脑袋瓜转的可真快！

一直在默然观察宇智波霁月的亥一，心惊不已。

事实上，也正如亥一分析的那样。

当然，让宇智波霁月真正感到安心的还是，鹿久愿意让鹿丸他们去自己家玩。

毕竟，敢让自家孩子和一个试图颠覆木叶的狂徒接触，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鹿久大哥，不知你们打算如何支持呢？”

注意到鹿久刚才说话时代表的是猪鹿蝶，所以，宇智波霁月此刻问的也是“你们”。

鹿久很放松的喝了口米酒，就仿佛此刻谈论不是什么阴谋，而是家长里短一样：

“在计划正式实施的时候，我会调离三代火影身边的暗部、上忍，以便你们行事。”

“足够了。”

宇智波霁月打量着面前的三人，举杯，严肃道：

“合作愉快。”

他并不怀疑鹿久的用心。

毕竟，动漫中，他就是这么做的。

不然，在防护足够严密的情况下，大蛇丸根本没有机会挟持自己的老师。

最起码，不至于音忍四人众施展四紫炎阵时，三代火影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合作愉快！”

鹿久、亥一和丁座，同时举杯回应。

四人仰头一饮而尽。

之后，宇智波霁月忽然意味深长地问道：

“不过，你们猪鹿蝶又想从中得到什么呢？”

他觉得有些话，还是提前说明白比较好。

鹿久表情一肃，放下酒杯，道：

“换一种方式生活，起码不像现在这样憋屈地活着。”

“憋屈吗？”

看来，在千手隐匿、宇智波消亡、日向闭门不出之后，高层试图继续打压各大忍族的压力已经切实落在了猪鹿蝶三家的头上。

不然，他们不会主动和我摊牌。

宇智波霁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又聊了一些细节后，宇智波霁月告辞离去。

等他离开后，鹿久看向身旁的亥一，问道：

“怎么样，亥一，有什么发现吗？”

亥一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但是见鹿久已经问起来了，也只好悻悻回道：

“他的查克拉量，变多了……很多很多，简直和尾兽一样。”

“尾兽一样？！”

听到这话，鹿久和丁座同时一惊。

“也不知道，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丁座一用力，手中的酒杯，顿时碎成了粉末。

鹿久神色惊疑不定：

“虽然查克拉量不能说明一切，但是现在的宇智波霁月恐怕比当年横空出世，压得年轻一辈抬不起头的宇智波鼬更加恐怖。”

亥一望着窗外的夜色，语气无奈：

“但愿不会陷入新一轮的轮回。”

三人相视一眼，皆沉默起来。

…………

…………

宇智波霁月回到家里的时候。

佐助和留下来的鸣人已经准备要休息了。

寒冬腊月，佐助没让鸣人打地铺，而是大大方方地让出了半张床。

看着蓝色被窝里露出的两个脑袋，宇智波霁月笑了笑，正准备关灯。

豹忽然从外面冲了进来。

“霁月大人，出事了！你快跟属下走，团藏大人急召！”

起初宇智波霁月还以为是鞍马八云那丫头又遇到危险了呢，心中不甚在意，但是等豹完整说完，他立刻变了脸色，冷声问道：

“出什么事了？”

“霁月大人，时间紧迫，我们路上再说。”

豹急得不行，边说，边拽着宇智波霁月往外面走去。

“也好。”

看了眼面露忧色的佐助和鸣人，宇智波霁月点了点头，抛下一句“你们先睡吧，我忙完就回来”，然后，跟着豹消失在了深深夜色之中。

路上。

豹对宇智波霁月说道：

“雅间大人知道了宵大人死亡的消息，穿着婚纱，在慰灵碑前自尽了。”

“什么？”

茫茫寒夜。

凄凄月色。

这个消息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戳进了宇智波霁月柔软的心房。

他下意识停下脚步，立在民居的房顶上，任由四周的冷风将自己吞没。

他又一次失去了一个不能失去的人。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是，他对那位在外潜伏多年、性格洒脱的长辈，是心存敬意，无比爱戴的。

何况，对方待他也宛若父母、家人，虽无血缘，但，是真的亲。

而今，那人的音容相貌却要永远的离他而去了。

“霁月大人，您没事吧？”

豹回望少年时，少年眼里猩红一片，朦胧的眸光倒映着天边惨白的月色，悲伤的像是一口兀自干涸的老井，几欲把周围的一切吞噬。

宇智波霁月咬牙回了句：“走！”

二人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了被节日气氛笼罩的长街。

来到慰灵碑前的时候，已近深夜。

宇智波霁月早在老远的位置，就看到这里围满了人。

靠近以后，心里没来由地有些烦躁。

逝者已矣。

为什么就不能让她安静地离开呢？

他们凭什么来参观、议论一个为了爱情，甘愿抛弃一切的女人的遗体？

她不需要他们的同情和指摘！

愤怒在胸口积蓄，几欲化作无边杀意透胸而出，但是很快，宇智波霁月的注意力就被那个静立在慰灵碑前仰面啜泣的老人，和他怀里那位化了美美的妆，穿着白色婚纱，胸口却被尖刀染红的新娘所吸引。

“霁月，你来了。”

看到宇智波霁月到来，团藏悲悸到麻木的脸上终于恢复了“蠕动”的能力，他抱着千手雅间，不，现在是志村雅间，脚步沉重地来到了少年面前。

“陪老夫，送这孩子……老夫的侄媳妇一程吧……”

宇智波霁月默然不语，安静陪团藏走着。

他们越过周围看热闹的人群，朝着这世间最悲伤的地方——墓地，缓缓踱去。

快到的时候，团藏忽然对他说道：

“霁月……”

“老夫如今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