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姨娘正欲说什么,姜卫却是忍不住了,“冯氏,把伯孺喊来,我要他亲手书一份悔过书,好让他记住这教训。”
冯姨娘不敢置信,“侯爷,伯孺他起不来,且手也握不住笔。”
姜卫板起脸来,“越是这样,便越能记住他犯的错不是吗?让人把他扛过来,当着晚池的面写。”
冯姨娘差点没晕过去。姜晚池这个贱货,都怪她,把伯孺害成这样。
姜晚池还特别细心地喊落梅:“你过去抚琴轩看着,仔细他们摔了四弟弟。”
落梅心里偷笑,还是小姐厉害,这下看冯姨娘和四少爷还敢不敢嚣张了。他们竟敢说小姐是煞星,如今看看谁才是煞星。
冯姨娘敢恨不敢言,眼泪掉得更凶,可姜卫瞅都不瞅她一眼。
姜伯孺被抬过来时,是害怕又慌张的。昨日那两棍,可让他连睡都睡不安稳,梦里总是见到他爹的棍子向他挥过来。
姜卫见他哆哆嗦嗦不成样儿,更觉他扛不起事,嫌他碍眼,“当着你大姐姐的面,写一份悔过书,你大姐姐收下才算是原谅你。”
姜伯孺不敢再多言,只是站也站不了,坐也提不住笔,唯有趴在地上,艰难地握笔写悔过书。
冯姨娘何曾见过儿子遭这样的罪,牙齿都快咬碎了。
姜晚池却与她爹不知在说着什么,声音很轻。
姜伯孺终于写完悔过书,额头上的汗不停地流,本以为如此就算历过一劫了,谁知,姜晚池接过那份悔过书,却皱了眉。
她特意指出:“四弟弟,你应该写,对不起祖母,对不起母亲。”
冯姨娘瞪大了眼睛,姜伯孺咬紧了牙关。
母亲!他竟要喊姜晚池的娘为母亲,这,他做不到。
姜晚池却憨憨道:“爹,是不是晚池说错了?四弟弟不是该喊母亲?”
姜卫点头称是,“该喊母亲。”
本来就是,她娘是正妻,正儿八经的侯夫人,姜伯孺就该喊母亲。冯姨娘哪怕管着后院多年又如何,姨娘就是姨娘,是妾不是妻。
冯姨娘只差一口血喷出来,这份羞辱,可比直接让她去死更让她难受。
姜伯孺呆呆地望着他娘,冯姨娘偏偏还只能忍下。
最后,姜伯孺又趴着重写了一份悔过书,姜晚池这才收下,甚至还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弟弟。”
冯姨娘撑到此时已经不想再演下去,就要带着伯孺回院子去。
却听见姜晚池这个贱人跟侯爷说:“爹,我想我奶和我娘了,我打算斋食三日,以表孝心。”
姜卫连连夸她,“如此爹也与你一起斋戒三日。”
侯爷都亲自斋戒了,各房各院还能大口吃肉不成?管家便吩咐下去,全府斋食三日。
冯姨娘一出了主院,那口气终于撑不住了,身子都软了,是两个婢子扶她回院子去的。
姜芷汀见她娘和她弟弟回来,都像死过一回似的,连声问怎么回事。
姜伯孺小声地告诉姜芷汀,说到写悔过书那里,冯姨娘突然跟疯了似的,尖声大喊:“住嘴,都给我住嘴,滚出去!”
姐弟俩都被吓到。这个刺激对娘而言,可算是剜心,那乡野贱货不死,他们日后真的没有好日子过。
姜芷汀一双眼里尽是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