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落梅的回来,姜晚池一个高兴,连青云台那事都没觉着那么难受了,加之前一晚上没睡饱,不巧脚又弄伤,她便顺势给自己放假歇着。
然而睡得正香时,却被吵醒,她的起床气可想而知。一问才知道,姜芷汀天不亮就开始闹,一直闹到爹的院子里去,一会儿说有鬼,一会儿说有脏东西,让爹请道士来做法,烦得爹叫人把她带到祠堂去,让她好好静下心来抄写经书。
偏偏姜芷汀像疯了一样,挣脱了人,跑到宜姝阁来,非要闯进来找姜晚池,是院卫们将她拦住了,又重新丢到祠堂去。
落梅一边伺候她家小姐梳洗,一边说:“二小姐真的跟疯了一样,披头散发,侯爷以为她因冯姨娘的事受了刺激,得了失心疯,还让人唤来郎中,好给二小姐开定惊药。”
姜晚池打个呵欠,“自作孽,不可活。落梅,她眼下还不知你活着,你也不需避着她,等她在祠堂静下心来了,咱们再找个机会过去瞧瞧。”
落梅想,到那时,二小姐岂不是又得疯一回?若是得知自己活着回来,二小姐会不会气得吐血?
本来就是,人呐就不能做亏心事,一旦做了,就算老天不惩罚,自己也过不了良心那一关。
姜晚池趁着吃早食的机会,给落梅跟韵竹重新分工,一个主要在内伺候她,一个在外头跑事,落梅跟韵竹都很满意,可算是各得其所。
“不行,我好困,我得再去睡一会儿。”姜晚池的脚上过药后,她仍提不起精神来,索性又趴回去睡觉。
反正她给自己放两天歇着,哪儿也不去,养足了精神再来重整青云台。
至于秦芳若,她吃了这么大的哑巴亏,必定不会善罢干休,只是眼下她分身乏术,得有一阵子不能上蹿下跳了,整个世界清净多了。
有些娃就是这样,非要人教训狠狠地抽打屁股,才肯乖乖地消停,呵呵。
姜晚池快要睡着时,突然想起一件事,“韵竹,你去替我跑一趟,我觉得有个人能请到青云台来做事。”
韵竹应下:“听小姐吩咐。”
姜晚池便交代她:“你去畅乐坊一趟,找那个掌事的,给她两个选择,一坐大牢去,二到青云台做事。”
韵竹不解:“小姐,这畅乐坊的掌事,不止找到放火,甚至串通几家戏曲坊子,一同说青云台的坏话,小姐为何让她到青云台做事,万一她不安好心,那岂不是引狼入室?”
姜晚池给她慢慢分析:“我给她两个选择,实则她只有第二条路可走。她若还想有安生日子过,除了依附我,与秦芳若割席,别无他法。我敢让她到青云台做事,我就不怕她耍阴招。好歹她在这行里摸爬滚打了许多年,青云台正需要这样的人,她也正需要养家糊口的活计,两全其美。”
“当然,我并非不计较她之前做的事。所以我会先给她下马威,让她从端盘子开始做起,她要是忍不了,受不住,过不了我的考验,我照样一脚将她踹出去,让她好看。”
韵竹这才明白小姐的用心。突然觉得,小姐的心胸是真的宽广,一般人哪里容得下这样害自己的人,可小姐竟看上了那人身上的技能,为自己所用,这不是谁都想得到也办得到的。
她匆匆出府去办事。
落梅在旁说:“小姐要忧心的事情太多了,都没能好好睡一觉。”
姜晚池浑不在意,“青云台有我的心血,是会下金蛋蛋的母鸡,自然要上心些。落梅,你也别只顾着伺候我了,多歇息一会儿,等会儿拿我的雪露霜去用,不可留下疤痕。”
落梅都不知要如何感激小姐,小姐自己都舍不得用那雪露霜,却让她用,二百两呢。
姜晚池眼睛一阖上,梦周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