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希偷偷打量着小朋友的神色，心中有几分忐忑却也带着欢喜，随后视线与小朋友交汇，极其认真的眨巴眨巴眼睛，萌的苏晚晨差点就想喷鼻血了，这该死的随处散发的荷尔蒙，可收敛点吧，她可不想再这么丢人了，人生最大污点呐，慌忙伸手在彼此间隔开一段距离，别过脸去，故作镇定的说：“我们……我们做个约定，有什么一定……一定要说出来，要……要问出来，不要什么都憋心里胡思乱想，知道吗？”

顾子希有点迟疑，人也有点云里雾里的，脑子反射弧迟钝的可怕，没注意到小朋友说话有些嗑巴不自然，极不自信的怯生生的问：“我真的可以吗？”

苏晚晨刚才脸上还红白交替，现在没事人一样耸耸肩，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理直气也壮的问，“为什么不可以？你可是我男朋友，只要你问，我就说，绝不欺瞒，不论任何场合都可以，只要我们在一起，这话就终身有效。”

顾子希就跟在梦里一样，还是不敢相信，眼睛里全是亮闪闪的能晃瞎人眼睛的光，小心翼翼的偷瞄着苏晚晨，支支吾吾老半天，“我……我……我……”

苏晚晨看着子希我半天也没我个所以然出来，她都替他急的慌，最后实在是跪了，子希这反应她算是真没眼看，不是羞的，是臊的，被自己臊的。

她虽然优秀，但人外有人，比她优秀的大有人在，她到底是有什么魔力让这样一个清风明月般的人魔怔成这样，她深表怀疑，抬手遮住眼睛直摇头，掩去眼中的神色，嘟嘟囔囔的说：“子希，其实我也很怕哪天会失去你，这样的你，总好的让我不太真实，不止你会患得患失，我也会患得患失……”

顾子希心尖猛的一颤，无暇思考，心底的话脱口而出，“小朋友，山川日月异，风月不同天，我顾子希这辈子唯一不会改变的就是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无论以任何形式任何身份，绝不会离开的。”

永远吗？多美好的词，自己以前也想着这辈子也就那样了，她是罪恶，她要赎罪，什么也不奢求，就永远陪着司若栩好了，奈何脸打的啪啪啪作响，疼的哟，骨头都一寸一寸的敲碎就差没碾成粉。

可是，这个人是子希，上一辈子的落幕又在苏晚晨脑海划过，眼中瞳孔猛的一缩，虽然清醒这不是以前了，自己早已经知道了，也做了一些准备，仍然心有余悸。

苏晚晨轻捂着胸口，微微蹙眉，定定的看着子希，一阵恍然，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像从很远的地方漂过来的，缥缈而无力，梦幻而沧凉。

“可是，你真的太好了，我总觉得这是一场世间最美的梦，虚无缥缈的，如空中楼阁，带着光景，是我看的到触不到的海市蜃楼……”

顾子希心猛的下沉，跌落海底十万八千里。

不太真实吗？

小朋友也会患得患失吗？

顾子希深知小朋友不是嘴上说说甜言蜜语就让人哄的找不着北天真的放下戒备的人，她永远是行动派，虽然是一只竖满全身刺的小白兔，外表坚韧，内里柔软，极度缺乏安全感。

他该怎么做呢？

顾子希仔细观察着小朋友的一举一动，神色肃穆，不错漏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连带着每一个呼吸的声音和频率，下意识的喃喃道：“小朋友……”

他幻想了无数次美好的未来好像看不到光明的康庄大道了，一片漆黑的泥泞连个路灯都没有，炯炯有神的眸子也一点一点涣散，无助的眼神里是说不尽的迷茫与苍凉，甚至带着无力与凄婉，他就那么看着小朋友，像迷了路找不到家的小孩，惶恐又呆滞，委屈又苦楚。

子希是她的救世主，曾经撑着自己走过无数个黑夜与迷茫，她却成了子希的刽子手，将他从神坛拖入泥泞万劫不复，多讽刺，多可笑。

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的情绪就这么从心口涌了出来，子希越是这样，苏晚晨越是不好受，都说情出自愿，事过无悔，她一方面希望子希这样，一方面又不想子希这样，她很挣扎很无奈，纠葛的不行。一方面又有这恶劣因子不停的躁动叫嚣着止不住的兴奋，她是如此卑劣而肮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