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晚笑起来,拿出了往日里和掌柜们谈生意的做派:“我在稷山县,不过是寻常人罢了,他肯与我多说这两句话,还是因为三将军的缘故,我又涉案其中,冯知县怎么会给我看我自己的卷宗呢?”
说罢,喝了口茶,手垂在腿上,静静的看着将军夫人,那夫人沉吟片刻,复又笑起来:“林姨娘所言极是,璟辰自幼养在我身边,便同我亲儿子一样,想要什么,是没给的呢?”
她顿了一下,撇了一眼站在身旁的老妈妈:“也不拘你们想要谁的身契了,一会儿写了名册,交给田妈妈,让田妈妈翻找出来,送到府上便罢了。”
“多谢夫人。”林晚晚起身,又道了个万福,算是谢过了。
虽然没见到威北将军,可好在身契这件事算是解决了,二人没有多做停留,向将军夫人告辞。
这位夫人被林晚晚几句话说的心惊,也没有在多留,只将他们打发了,自己坐在厅上,怔怔的发呆。
出了这道院子,左右也没有什么人,白三爷低下头,对林晚晚笑道:“你这软刀子杀人,也是够疼的了。”
林晚晚感觉白三爷这话是在讽刺自己,快步跟上:“那我能怎么办?又不能真的撕破脸,太软弱了,被她拿捏住更不行,总不能真的看你们母子反目,兄弟阋墙吧。”
“什么母亲兄弟。”白三爷哼了一声,拉过林晚晚的胳膊,往自己身边带了一些:“林晚晚,你就偏拿这些话来恶心我?”
林晚晚知道这将军府对白三爷是个心病,见他真的生了气,心里也没有底起来,连忙解释:“我……我随口一说的,你怎么当真了?”
白三爷好不容易占了理,正想好好整治一番林晚晚,谁知刚刚擦肩过去的一行侍女中,竟有一个折返了回来,在后面叫了一声:“夫人?”
林晚晚听到了,便回过头,见是一个年轻的妇人,穿着粗布衣衫,手上挎着个竹子编成的篮子,里面有些长短不一的枯树枝子。
林晚晚打量了一下对方,并没有认出来:“你在叫我吗?”
“真的是夫人!”那人看到了林晚晚的脸,顿时满脸惊讶的走到林晚晚跟前,把东西放下,跪了下去:“夫人和这位爷当初救了我们母女,还给了我百两银子,夫人忘了吗?”
救了……母女?
林晚晚恍惚记起来一些,又仔细看了看那个女子,还真的像是在上泰镇的街巷上,白三爷用一个树枝子救下来的人。
当时林晚晚问她,安葬了丈夫之后,可有什么地方去,她就说要到京上来,弟弟在贵人府上做事。
要是没有这些恩恩怨怨,这威北将军府,也真的算是贵人府邸了。
“我记起来了。”林晚晚和白三爷对视了一眼,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你女儿,如今还好?”
“好的好的。”这女人看上去十分激动,连连点头:“如今在外面做些粗苯的活计,也能吃上一口饭。”
她说着,眼睛红了起来:“当初若不是夫人,我们母女二人……”
言罢,垂下泪来。
林晚晚也没想到随手救下的人,竟然能在这里见到,她拍了拍对方的后背,安慰道:“一切都好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