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苍老的眉头一皱,良久的沉默算是默认。
“魏和珅去找过太傅吧?他应该和太傅说过领受衣带诏、讨伐凤钦一事,但如果朕说,朕从来没有亲手写过什么衣带诏给魏和珅,也从来没有命魏和珅起兵征讨凤钦,太傅你信吗。”楚云颂头疼万分。
这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与女帝相见,她当然没有放过机会细细询问清楚衣带诏的来龙去脉。
毕竟知道当初答应到哪一步,才好决定她后续处理的态度。
这才知道当日女帝只不过是与魏和珅一众人等私下见了一面,盏茶时间不到,此后魏和珅便以女帝亲授衣带诏的名义私下召集盟友,扩展势力,共抗朝中独大的丞相凤钦。
轰轰烈烈到最后关头,楚云颂才发觉,自己的作用,充其量就是给别人提供一个强有力的起兵名头。
凤钦挟天子以摄政,魏和珅借势以抗凤钦,单方面辞受衣带诏。
兵败后,自己看似全身而退,实际上也只不过是凤钦高抬贵手,估计是可怜她被当枪使而不自知,才放过的吧。
“朕才疏学浅,不及太傅学识渊博,但太傅应该能听明白。太傅总让朕对列祖列宗负责,对大周江山负责,对黎民百姓甚至虚无缥缈的皇朝未来负责,这些漂亮话总是容易激起年轻人的血性。”
楚云颂自嘲笑笑。
“而太傅你根本也清楚,凤钦朝堂之上一人独断,是因为他手握重权,魏和珅待朕和气,是因为有凤钦拦路,若有朝一日魏和珅也站在凤钦的位置上,安知他便不是另一个凤钦?”
“而那时,朕还是一个傀儡!”
张远闻言眉头紧皱,下意识驳斥道:“魏和珅与凤钦之流不同。”
“太傅当真的这么想的吗?”楚云颂直直地看向张远,“到底是为了大周,还是为了当年遗恨,太傅您……确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