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毒已除,引蛊的创口也在逐渐痊愈,柳公绰院使也在说剩下的就是等待了。
但在阴冷潮湿的雨天,辛歧的伤口便会如重新生生剖开一般,那种鲜明淋漓的疼痛感,足以让辛歧痛苦地蜷缩在一起,全身发抖。
辛歧是背对着小宫女的。
在他的身后,小宫女仍是笑着,“主子,您怎么了?”
辛歧冷汗涔涔,额头的汗水发亮,“无……无事。”
“需要请柳公来吗?”小宫女问道。
辛歧痛得一阵子说不出话,许久才缓过气,粗喘着道,“不用告诉任何人。”
小宫女轻手轻脚地走进辛歧,坐在辛歧的床边,目光看向窗外的雨,听辛歧压抑不住的痛苦低声混杂外面的雨声。
平常她是不会这么逾越辛歧的界线的,可现在辛歧蜷缩在床里面,与痛苦争斗,眼睛都睁不开,只觉得伺候他的小宫女的声音很近,但剧痛感也让他无暇顾及。
“主子,我和你说说话吧,”小宫女道,“听别人说,转移注意力能减轻痛苦。”
辛歧低声了两下,也不知道有没有答应,小宫女便自顾自说了下去。
“小主子,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辛歧咬着牙,几乎要咬出血,耳朵嗡鸣一片。
小宫女继续道,“我叫雨萱,下雨的雨,萱草的萱,说起来,我好像就是在雨天出生的。”
这些“雨”字,仿佛针刺了辛歧一下,伤口处复传尖锐至极的疼痛。
“真不巧,出生在了小主子最不喜欢的天气里。”雨萱微笑。
辛歧奄奄一息地断断续续说出话来,“不、不怪你。”
“主子是个很善良的人啊,怎么会怪奴婢呢。”雨萱伸手,对手边的手帕完全没有动用的打算,用手指一点点地拭去辛歧额间的汗。
辛歧额间全是冷汗,浑身又冷又痛,少女的指尖微热,掠过间仿佛能稍微缓解一下疼痛。
“奴婢也不忍心看主子受苦,奴婢有一种药,”雨萱笑得天真无邪,“这种药,能让主子没这么痛苦,甚至能登极乐。”
少女的指尖摩挲着辛歧的唇角,被辛歧躲过去,雨萱笑意不减,俯身在辛歧耳边,声音甜美。
“吃下去,就不会痛苦了呢,”雨萱咯咯笑道,“没有人能拒绝它的,主子也不会。”
辛歧的双眼睁开一条缝,有些茫然地看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