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打眼一瞟，轻嗤，“榆树叶子都不认识。”

乔一又用脚指了另一个形态完全不同的细长叶片，“那这个呢。”

“竹叶。”

乔一顿了一下，伸手随便一指，“这是什么树。”

“洋槐。”

“那个呢？”

“银杏。”

……

大叔有问必答，把这林子里有的植物说了个遍，听得小海豚一愣一愣的。

“乔一，放开他吧，我觉得，他不是，坏人。”

乔一笑着摸摸小海豚的脑袋，若有所思的问，“敢问大叔姓甚名谁？”

大叔顿了一下，“无名小卒，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宋白，放开他吧。”

宋白听命，松了手。

“哎呦，你这手下，下手也忒狠了点。”大叔边揉肩膀边扯身上的破布烂衫，抱怨，“你看我身上这血浆都让他蹭去了，万一待会，导演给我一个可以露脸的机会，一看这衣服就不过关，铁定要被人抢去。”

“再露脸，也是个死尸，有什么好争的。”

“嘿，小兄弟，你这就不懂了吧，一看你就是个外行。

对于角色来说，哪里有轻重贵贱之分呢，死尸也是一幕戏里的一分子，虽然它占的比例没有男女主角那么重，不代表它就不重要。

他是趴着死还是仰着死？是被人捅死，还是抹脖子？死之前是给正脸还是给眼神？给正脸，是让他说话，还是让喷血？如果要喷血，喷多少？喷多高？都是有讲究的，不是单纯化点特效妆躺在那里这么简单。”

乔一默默听他说，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大叔有点急了，“小伙子，你有没有听我说啊？”

乔一笑眯眯从餐盒里套出一包周黑鸭的鸭舌头递给大叔，话里有话，

“您是群演？”

你唬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