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彦此时有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转进去，可是，他不能。“今日之事真的很抱歉，小子立刻带上母亲离开。”

看着家彦表哥带着唐王氏离开，燕然一拍额头，“还有个人呢！”然后转身对着李氏和姜氏道：“唐家夫人如此，可是欣表姐却从小便照顾着我，待我像亲妹妹一般，如今还在我院中，我想去跟她谈谈。”

姜氏内心是赞同的，但是婆婆在这，她还是要看看婆婆的意思。

李氏牵起燕然的手，拉她坐到身边，“今儿也是你房中的丫鬟机灵，知道请我来镇镇这个口舌妇人，瞧着她那模样想必是把多年怨气一撂给埋怨了。她说两句虽说少不了几斤肉，但是这妇人若是起了歹心比男子狠毒心辣的大有人在。她今日落了下风，肯定记在心底。如今两家算是真的撕破脸皮，无论你怎样真心待那唐家丫头，怕是都会遭到那妇人的厌弃与埋怨。你还要帮那丫头吗？”

燕然知道祖母这是关心自己，怕自己被人抓住把柄或是落下口实。这唐王氏今日敢这般，想必是回京了仗着皇后和王家的势力，把往日心里的扭曲全都发泄了出来。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十几年的相处和情分，竟也看不通人。

“祖母放心，我只会秉公执法，不会为了欣表姐徇私枉法的。我就是想安慰安慰她，让她放宽心。案子的进度我会加快的，让一切事情早日尘埃落地。”

李氏拍拍燕然的手，看着燕然的眼睛，“你父亲说过，你自小就主意大，重性情，但是从未危及过自己或是伤害到身边的人。祖母也瞅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在外面遇到什么困难，尽管跟家里人说。”又看看一旁守着女儿的姜氏，“我和你母亲是妇道人家，若是我俩帮不上忙的，你尽管使唤你的几个哥哥弟弟。那个什么，你祖父前日还说他挺闲的呢。”

燕然看着这般使唤着祖父的祖母，顿时觉得祖母好可爱！

不过，祖父还是您老留着吧！哥哥们也就够了，祖父那尊大佛连先帝爷都礼让三分的人，也只有您才敢骑在脖子上耀武扬威，不带脸红的。

“哥哥们，我不会客气的。祖父嘛”燕然满脸都是揶揄的笑容，倒是把一屋子人都给逗乐了，“还是您老留着吧使唤吧！”然后“噌”的一下，一溜烟跑了出去。

李氏指着那跑出去的身影，对着姜氏笑骂道：“你看你生养的皮猴，玩笑都开导祖母身上了，讨打。”

“是是是。”姜氏面上笑着说着，内心腹议着，这天不怕地不怕的皮实劲儿还真跟您一个样儿！

旁边的嬷嬷给李氏顺着气，李氏扶开，对着姜氏嘱咐道：“今儿就收拾！”

“好嘞！媳妇记住了，今晚就收拾那皮猴。”这家里一老如有一宝，这婆婆平时不谈政治、家事时那副要人宠着哄着的模样，真真是被公公给活生生地惯出来的。“媳妇肯定狠劲儿地收拾。”

李氏扁嘴，“别给我打残了，改明儿还得让她陪我去柱国寺逛逛！”

“不打残，不打残，给您留两条腿。”

“这就对了！”李氏满意地点头，对着身边的嬷嬷讲，“记得提醒我，收拾这个皮猴。”

“嗯，老夫人。”嬷嬷笑着应下，不过这事她可不提醒。老夫人向来宠小小姐，别看老夫人嘴上不依不饶的，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刚唐家夫人一闹在场丫鬟仆人个个都很不愉快，更别说老夫人和夫人了，所以小小姐才故意那般开玩笑的。依她看来，这几个小姐公子里，就属天天在府里没个正行，调皮捣蛋的小小姐最懂事，最体贴人。自己一个奴婢都舍不得背地里嚼舌根，亲祖母的老夫人哪舍得罚呀！

刚才天空还留着一缕晚霞，如今倒是全黑了。

按照熟悉的路子回了院子，不出所料欣表姐就站在院子的门口张望着，燕然此时的脚步有些踌躇。

表姐会和唐伯母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