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请说。”她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

这天，他又一次靠近了她的耳边轻声低语。

这一次，小飒还是心中犹如打翻了一个大坛子一番只想快速的逃离这里，逃离这个男人……

只是，上一次她打翻的是有钱人家的金坛子，所以要赶快跑走。

这一次，她打翻的是自己的醋坛子，所以要赶快离开这个让她打翻醋坛子的人。

她第二次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会说的话了。

第一次，她做好了准备，听他可能会说的温柔的话，结果迎来的是一阵狂风暴雨。

第二次，她做好了准备，准备听他说必死的任务或者一阵狂风暴雨或者让他她了结自己的吩咐……可她没有想到，最后迎来的会是一大片的针，狠狠的刺穿了她的心。

好，苏犰生，很好。

好，姚药，很好。

苏犰生在她的耳边轻声低语：“帮我查一个人的消息。”

“殿下说谁的？”

“我师父的。”

“殿下……不是应当很清楚您的师父了么？”

“都清楚，这是我不清楚她究竟是男子还是女子。”

苏犰生对姚药的事情自认为一直都是很了解的，包括她的出生，包括她很多族人的情况，包括她的性格、目的、需求甚至害怕的东西他都了解的很清楚。

但是……唯独一样，他发现如果他隐瞒了自己也发现不了更不会在意的——他的性别。

如若不是方才接触到她肩膀的时候发现了与男子不同反而更像女子的这一点，他或许根本不会怀疑她的性别有什么地方是可以的，因为他之前已经觉得他是一个娘娘腔了，他，也宁愿相信他是一个娘娘腔。

而且，更让苏犰生惊讶的是，他竟然很想知道也很想确定她究竟是不是一个女子。

倘若是之前遇到的类似的事情（很多商业届女继承人或者说女将军都会将自己乔装成男子因为这样很多事情都会很方便）的话都是不会去理会的。

因为对于苏犰生来说，管他是男是女，反正只要不影响到他就可以了。

可这次，不知为何，他竟然很想知道她究竟是男子还是女子。

而且……心里还是更希望是女子的。

呵呵，真有意思。

然后，小飒就捂着自己已经千疮百孔的心出了他用早膳的大厅。

什么样的伤痛，都比不上这样带给她的伤痛。

他……真的在怀疑姚药的性别了。

在还没有知道姚药是一个女子之前对她就很是喜欢了……不仅因为他能治得住明逸也因为他性子柔和，能善待所有侍女、奴才……可是，在她知道她是一个女子后，她从前有多喜欢她就变成了有多讨厌她。

与其说讨厌，倒不如说……不知从何处来的害怕。

她很害怕……如果这是一个女人，苏犰生会很喜欢。

这很可笑，因为没有任何关联但是她偏偏就是要这样认为了。

苏犰生自认为自己很聪明也确实很聪明，但是有一个方面，至少在现在他还是一窍不通甚至是一个傻子的——女人。

尤其是一个有着自己喜欢的人的女人。

他不知道，一个有着自己喜欢的人的女人，而且同时还是一种和他一样骨子里邪恶的人可以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维护自己喜欢喜欢的那个人。

小飒在他面前的时候总是尽力做的面面俱到包括如何掩盖自己的任何情绪，开心、惊喜、害怕……还有嫉妒和愤怒，所以一直到她出来为止，苏犰生一直都是觉得她是很高兴有了这个吩咐的。

他的心中，呵女人，给我做事情，你很开心，是吧，好，不用谢我。

而他不知道，几乎是从关上门的那一刻起，小飒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凝固到了一起最后化为了无尽的冰冷在这个刚刚发出温暖的早上。

而她的整个身子也在微微颤抖。

苏犰生，竟然开始让她查姚药的消息了。

她不确定，苏犰生对她性别的了解已经到哪一步了，她也不确定苏犰生对她……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感情。

可她……就是害怕。

害怕的浑身发抖，害怕的如果这个时候来一个人的话她会不知道说任何话因为她语无伦次……

为什么，现在就让她开始查了。

他，真的察觉到了什么么？

她的心如坠深渊因为这件事，这件对于旁人来说很小很小的事情……

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也不知自己的两条麻木的腿带着她去了哪里，她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对啊，为什么要害怕，为什么要难过？

苏犰生即然要她查，那么肯定是怀疑了的，肯定是想确认一下的。

可，接下来要查这件事情的不是别人，而是她自己啊。

自己想要让她是女子她就是女子，自己想要她是男子她就是男子。

所以，为什么要害怕呢？

会不会死？

会的，如果苏犰生发现她骗了他的话。

如果最后连他都没有了，那么剩下来的一切的都没有任何的意义了，包括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