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幼渔,我们之间是不是就只剩下怨怼了?”
孙幼渔看他半晌,轻轻摇头,“不,连怨怼都算不上。”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慕厮年,又觉得他有些可怜。
“其实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那个人已经死了,那不是我。慕厮年,我也不恨你。”回想那些在宁王府的日子,她蓦地又笑了,“其实,和你合作的那些日子挺愉快的,你也算个信守承诺之人,真办成了我们婚姻作废的事,所以我恨你什么呢?怨怼什么呢?”
慕厮年怔怔的看着她。
孙幼渔又道:“你若是因为我说话难听而难过,我尽量注意些,不那样说了。“
孙幼渔转头看向他,眼神中有几分担忧。
“慕厮年,你将来有什么打算呢?”
孙幼渔这么问他,一是真想这么问,有些同情他。
二是拖延时间,她想会有人来救他的。
如果慕云州来不了,他也会让别人来。
三是想着跟他谈谈心,引开他的注意力,免得他想别的事,对自己造成啥伤害可就得不偿失了。
慕厮年苦笑一声,“我现在这样,能有什么打算?”
孙幼渔点点头,“南宁王这事儿,确实挺突然。”
“不,南宁王已经沉寂了十多年,算不上突然。早年我就听我父皇说起过,他说南宁王是盘踞在南方的一大毒瘤,需得想个办法挖去,可他太心急了。上半年才对誉王一党出手,下半年就对付南宁王。”
说到这里,他看向孙幼渔道:“更何况还是你爹暗中打点。”
这……
孙幼渔移开了视线,有些不自然。
南宁王能顺利杀进京城,不单是孙坚的手笔,还有慕云州暗里给他铺路。
“渔儿,你爹走这一步未必就是对的。南宁王野心勃勃,不见得容得下你和九叔。等他大权在握,皇位稳固,就是你们的死期。你跟我走吧,我带你离开这个权力的漩涡。”
孙幼渔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那你想带我去哪儿?”
“你想去哪里?”
“我哪里都不想去,我想留在京城。我贪恋京城的繁华,我想做皇后,太后,我要站在权力的顶端,不让人欺负我,不再担惊受怕的过日子。我自小养尊处优,害怕颠沛流离,赶这一段路全身骨头都快散架了,要是逃上个几天,不用南宁王掌权后来杀我,阎王爷就能在半路收了我。”
慕厮年微张着唇,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孙幼渔又低头看到桌前的那碗面,苦笑一声说:“连个油花花都没有,慕厮年,我真的吃不下。”
慕厮年哑口无言,紧紧的盯着孙幼渔,脑子一片空白。
许久后,他缓缓站起了身。
“是我疏忽了,是我……是我……”一阵酸涩冒出来,他几乎说不下去。
不管是爱他的那个孙幼渔,还是眼前的这一个,他都不能自私到逼迫她跟自己颠沛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