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她才从这般炙热的眼神中回过神来,巧笑了句“因为寒烟出自乡野?”
“因为其心不正。”萧允辰说的干脆,他伸手轻只从安的胸口“皇后谋略虽多,但心是正的,她不一样。”
从安心中微凛,笑着拍开萧允辰的手,却见后者神色清朗,不像是在玩笑。
“好啦,皇上说的这般认真,可是又有什么事情想拿来说给臣妾听?”
这本是句玩笑话,谁知萧允辰当真收敛了神色,满脸的迟疑。
从安心中顿时一惊,当即没好气的行到桌边坐下,端起桌上的茶盏吹了吹,冷冷的等着萧允辰开口。
萧允辰有些苦恼的挠了挠头,走到从安身边坐下,几番迟疑还是道:“朝堂上的事,朕本不想说与你听。”
明白明白,后宫不得干政嘛!这话从安自己都说腻了,只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不急不缓的等着他开口。
“陌州。”萧允辰无奈的揉了揉没想,斟酌着慢慢开口...
自打战争停歇后,萧允辰便将精力转移到新政上来,但减赋税安民生的举动,虽然利于百姓,但还是触动到了某些土皇帝的利益。
陌州本就是个富饶的鱼米之乡,之前富可敌国的云家便出自陌州。
而那陌州巡抚,在此地经营多年,更是若土皇帝一般。
此番新政推行,少不得派些钦差过去。
谁知这新政尚未推行,这派去的钦差倒先被那陌州巡抚腐化,所谓新政在陌州就跟闹着玩一眼,只走了个明面上的过场。
不仅如此,那新旧赋税间的差额也进了陌州巡抚和钦差的腰包。
若非之前无常卫来报,萧允辰还要被蒙在鼓里。
可萧允辰暴怒之下,再派去的钦差,竟直接被软禁起来,直到前些日子,才有消息传来。
这话莫说是萧允辰,就是从安听了也觉着胸中有股火焰在蹭蹭蹭的往上冒。
不过事情说道此处,从安却不得不小心的看着萧允辰,似乎在等着后文一般。
可萧允辰却闭了嘴,两边对视许久,萧允辰才缓缓道了句“皇后怎么看?”
从安呆呆的眨了眨眼睛“办他?”
???萧允辰满脸黑人问号,关键是这人狡猾若狐狸,怎么办?况且,根据最近传回来的消息,那陌州巡抚已经在私下里开始招兵买马,大有随时自立为王的趋势。
从安弱弱的看着萧允辰,而后用一种同情的眼神看着他,最后道了句“臣妾是没有什么好的法子,不过若是两军相交,在我方处于弱势的情况下,臣妾可能会考虑斩首。”
派上两路人马,一明一暗,伺机接触可以在那陌州巡抚嗝屁后可以迅速掌握大局,或者就干脆派出这么个有能力的人出去。
明的吸引视线,暗的潜入城中摸清局势。
等到时机成熟,在百姓间放出陌州巡抚造反,皇上派人暗杀的消息。
而后派出武功高强的人斩首。
“这样岂不是会打草惊蛇?”萧允辰有些不解。
“可若非如此,新任无法迅速掌控局势啊!”从安一本正经地道了句:“而且,单听皇上所言,便知那陌州巡抚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为祸一时时必有人相护,但一但墙倒那也是众人推。只要再这消息弱下去前真的有人暗杀,那一定能给那些不满他的人一个信号。”
一个,这个人已经惹怒了皇上,无论以何种手段,皇上都要除去他的信号。
这般一来,那些追随他的人也得掂量掂量。
暗处的那位钦差,行事间也会更加方便。
哪怕这第一次刺杀不能成也没关系,只要把信号放出去就好。
“暗影楼的业务水平,皇上不是见识过了嘛。”从安轻描淡写的补了一句。
这!萧允辰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朝廷事,交由暗影楼来解决?这...
看到萧允辰这幅表情,从安只笑道:“以私人身份委托,再暗示有皇权撑腰,也不用您沾手。”
不过她顿了顿,又笑着补了一句“臣妾的法子,虽不知有用没用,但确确实实漏洞颇多。”
“臣妾说这些,只是想给皇上提个醒。”从安懒懒的打了个呵欠“陌州巡抚既然经营多年,直到现今才暴露出狼子野心,可见其手段以及对皇上的了解。”
她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瞄了眼萧允辰补充道“还有,这京中,只怕也是有人罩着的。”
她说的这些萧允辰心里都清楚,只是不明白她到底想说些什么。
“所以,常规的一些手段,对他而言也许无用。”从安歪了歪头,黑色的眸子里满是天真“皇上何不试试,反其道而行?”
萧允辰仔细思量,不得不认同从安的话,她这随口而言的计划的确算不上什么完美,其中很多问题也无法像她说的那般轻描淡写的两三句话便被解决。
但的确是个思路。
见着萧允辰陷入沉思,从安慢慢悠悠的品茶吃点心。
所以有时候,这话本子多看看还是有好处的。
旁的她不会,但是她脑洞大呀!
“安儿。”萧允辰忽而开口,扭脸看向吃的一嘴糖霜的从安“等着孩子出世,咱们出巡吧?”
???大哥,你脑洞怎么比我还大?
从安呆呆的咬着半块明华糕,许久才反应过来哦了一声“也好。”
萧允辰深吸了口气,低声絮叨道:“此次之事,朕才发现,这北辰有许多事不知是折子上写下来的这般简单,朕想亲眼去看看,看看究竟该做一个怎样的君王。”
听见她这般说,从安艰难的咽下口中的那半块明华糕,而后尽可能镇定了问了句“那皇上确定您走后有合适的人监国?”
单单看萧允辰现在的这般忙碌样,只怕莫说是出巡,就是京城半日游也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