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林怯生生的扒在门边看着来往的人们,纵使他年龄小,也意识到了此处的不寻常,当即更加乖巧的站在原地,尽可能地不去引人注意,不去给人添麻烦。
从安醒来时,身上已经被穿了一件简单地衣裳。
这衣裳一看便是男子的款式,她穿起来略大了些。
从安怔怔的打量着四下里。
此处倒是装饰地不俗,四下里皆是轻纱薄幔,别有一种朦胧之感。
视线穿过薄幔,落在那坐在酒桌旁的男子身上,从安的眼神微敛,目光中带着几分肃杀之气。
听枫、知秋、枯叶和软剑都不在。
三千青丝散落肩头,莫说是发簪了,就连毫无杀伤力的发带都没给她留。
男子穿着一身玄色衣裳,墨发未挽,只是拿月白色的发带束起而已。
单看背影,这位倒是有那么几分风骨。
从安心中想到。
她就这般坐起身来,直勾勾地看着那一位,敌不动我不动,看谁熬过谁!
叶泽枯坐半晌,自顾自地斟酒,完全无视了身后的目光。
从安是曾经在战场上拼杀过的,身上的煞气远超旁人,平日里散漫之下倒是无人可知,一但凝神之下,便是宛若修罗。
她身上穿着的是白色的儒袍,广袖长衫,行动十分的不便。
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的四腕上均坠着铁链,每根足有数十斤重。
她坐起身子暂且容易,可想要站起来做些什么,可就难了。
男子喝完了一壶酒,才放下酒杯,似乎是才注意到身后的动静一般,轻呵了一声,放下酒杯,手掌轻怕。
清脆的掌声随着一个不温不火的声音响起“胆子倒是不俗。”
背对着她的叶泽这般说。
为什么要喝完这一壶酒?壮胆!
为什么没站起身来?腿软!
从安轻蔑的扬起下巴,不屑的看着他,将自己的桀骜展现的淋漓尽致。
“大胆!”从安厉声叱喝“哪里来的宵小!可知本宫是何人!”
叶泽不动声色地摸了摸自己发软地腿,再度想到那位大人的话,稳了稳心神,而后才慢慢地转过身来——还是坐着的!
“红儿。”叶泽却道:“从即日起,你便是这翠香楼的红儿。”
红你妹啊!哎呦我这暴脾气!
翠香楼是个什么地方,单单听名字便能晓得几分。
还有这红儿...
从安严重怀疑眼前这位是错拿了老鸨的剧本。
见到床上女子不说话,叶泽定了定神,起身撩开帷幔朝着这边走来。
从安眯眼警惕的看着他,来人戴着金光闪闪且华而不实的面具,单单露出半张勉强算得上是干净的脸。
那人却不敢直接走近她,而是掰动了床柱上雕花上的机关。
听见床下响起的咯噔咯噔的声音,从安心中忽而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身上的铁链忽而绷紧,从安顿时面色一肃,暗中调动着内力,接过内力运行了尚且不到一个周天,便被生生打断。
咬牙咽下喉中的腥甜,从安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和狠厉。
“红儿。”叶泽坐在床上,看着这个被锁链牵扯的,成大字躺在床上的女子。
纵使是坐在床上,他也只敢坐在床边。
这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太过骇人,宛若地狱里的修罗般阴森恐怖。
但想到完不成任务的后果,叶泽便定了定心神,伸手朝着从安的腰间碰去。
“呵。”从安冷笑一声,丝毫没有即将受辱的慌乱和恐惧。
这幅恶鬼般的模样惊得叶泽又是一个哆嗦,心里不住地咒骂着给自己下命令的人。
这个女子,虽不能说是绝色,也也是倾城模样。
叫他随便找几个不知深浅的亡命徒来不好么!
从安在宫里那么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她察觉到了叶泽指尖的颤抖,也窥探到了他眼底的恐惧,故而不急不躁地开口“你确定,你主子的意思只是这个?”
她的声音好似有魔力,听得叶泽心中便是一颤,但是他反应不慢,立刻收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笑的一脸淫邪“红儿生的这般貌美,这种事,又何须旁人差遣?”
没有女子在面对这种事情不慌乱的。叶泽心想,哪怕是这个恶鬼般的女人也一样。
可从安的眸子太过澄澈,这般纯净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带着一丝怜悯,竟叫叶泽生出了一丝自卑和不忍亵渎的想法。
从安的确没有太过慌乱,翠香楼定有女子衣裳,只是不太庄重罢了。
若是这些人有心折辱,大可给她换上烟花女的衣裳或者干脆只叫她身着里衣躺在这里。
而不是大费周章的寻了这么一件宽大的儒袍给她穿上。
想来这些人不敢叫旁人看见她,又不敢亵渎她,所以才选了这么件穿戴简单地衣裳。
从安在心中有了定计,再度运用内力,却还是徒劳。
将喉中因为险些行岔气而涌上的腥甜咽下,从安淡漠的看着眼前人“若为毁本宫名节,随意找个不干净的人,了事后清理干净,岂不是更方便?”
找个得了花柳病的糟蹋她,说不得还能叫她染病,岂不是一举数得?
叶泽没想到她一个女儿家,敢将这种事情直白了当的说出来,当即眯着眼打量着她,忽而道:“红儿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你的武功高强,本座怎么可能没有防备?”叶泽眯着眼睛,语气轻挑,口吻凉薄且随意。
“不过多亏了给你下毒的那个人。”叶泽啧啧啧了几声,挑衅地看着她“否则,这催毒香,可起不了什么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