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烂摊子全都落在了年轻的颜师古手里。
往日繁华的滑州,如今却如此破败,人力、物力、财力都没留下。
而这样将滑州抽空的计划,怕是新文礼早就在筹谋的一件事了。
裴行俨火冒三丈,暴怒道:“安敢如此?这……这老贼简直是不择手段!”
秦琼也是言道:“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要以安民为重。”
颜师古说道:“大都督言之有理,我等进城之时,我亲眼看到百姓们期盼的眼神,绝不能弃之不顾。”
秦琼又开口道:“此贼端得好手段呐!
若今番不顾百姓死活,那就致使岚城王民心尽失;
可一心安民,便会拖累我军的行军速度,为其进攻争取时间。
我意由罗都督依旧率领本部兵马前进,也好让其有所忌惮。”
颜师古恭敬施礼,对罗成说道:
“为今之计,怕是只有如此了。少保,还请您继续进军,绝不可让新文礼如意以偿。”
罗成点了点头,说道:“尔等在此好生安民,我这就点齐兵马启程。”
此时,新文礼率兵出乐陵,与薛元敬战于鄃县,双方各有胜负。
战局一时间陷入焦灼,新文礼设断粮之计,遣两路兵马断了薛元敬粮道。
押送粮草的张青特所部遭受伏击,本部楼烦营战死无数,炽俟风保护张青特败逃。
故而,薛元敬因粮草不济,不得已退往平原县。
张青特自缚来向薛元敬请罪,河北众文武唏嘘不已,却无人敢求情。
只因粮草尽丧致使士气一落千丈,诸营兵将皆是一蹶不振。
“大总管,请治末将之罪。”张青特跪伏于地,头都未抬。
薛元敬皱眉不展,将张青特的军令状重重的拍在帅案之上:
“这是你的军令状,军法如山,本总管也不再赘言。”
说完,薛元敬转过身去,转身的一瞬间给尉迟恭递了一个眼神。
尉迟恭急忙出列,单膝跪地求情道:
“大总管,如今之战况与我军不利,临阵斩将岂不是令亲者痛,仇者快?
若斩张青特,新文礼岂不是大喜过望?
况且,张青特乃岚城王爱将,征战多年,不曾一败。
今虽战败,只怪贼军奸诈,还请大总管念在岚城王面上,万望三思呀!”
参军虞世南亦是进言道:
“大总管,胜败乃兵家常事,张青特此次战败,皆因敌军奸诈。
还请看在岚城王面上,饶过张青特将军。”
薛元敬见状,还是厉声喝道:
“军令如山,岂可逆之?今番张青特损兵折将,致使粮草尽毁,延误军机,罪不可恕!拖出去,斩了!”
自有天节府兵拖着张青特往外走,众文武见状,纷纷跪地求情:“还请大总管三思。”
校场之上众兵卒也是纷纷跪倒,齐声道:“还请大总管三思呐!还请大总管三思呐!”
薛元敬见火候差不多了,长叹一声:“唉!放开他。”
张青特一脸苦楚,羞愧的眼都未睁。
薛元敬接着说道:
“也罢,若不是众人求情,定斩不赦。但,死罪以免,活罪难逃。自领二十背花,罚饷三年,贬为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