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系列状况的发生,杜楚客都了如指掌。
杜楚客此时蹲下来,拿起连弩,给李瑊演示:“看见了吗?机关消息在此处。”
“嗖、嗖、嗖……”数道箭矢一飞冲天。
落英连弩的连射的威力,赫然展示在李瑊面前。
李瑊再次感到惊愕无比,这弩中并非无箭,而是自己不会用。
换而言之,杜楚客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万一机关出了意外,岂不是要被当场射死?
“嘿嘿,不必如此惊讶嘛。想学否?拜我为师,我教给你啊!”杜楚客与李瑊勾肩搭背,笑吟吟的说道。
这一句“我教给你”,可不是单单教李瑊使用落英连弩了。
那可是天罗监的管理之法与杜楚客的奇思鬼谋。
李瑊懵了,不知所措,无言以对。
刚刚还想着为自己尊敬崇拜的人报仇雪恨,一瞬间便成了敬畏。
现在看来,李元景就像是一条小溪,潺潺流水,令人心旷神怡;
可眼前的杜楚客,却是惊涛沧澜,波涛汹涌的大海,这种震撼力,不言而喻。
李元景与杜楚客相比,可谓小巫见大巫了。
而抛去杜楚客的手段不提,光是人格魅力,就让李瑊心生向往。
“愿拜……入沧澜……门下。”李瑊依旧是支支吾吾,不能释怀。
杜楚客一摸李瑊的头,笑呵呵的说道:
“善,起来吧。你从今日起,便是我杜楚客的弟子了,日后为师若遇上难事,就会报上你的姓名。”
李瑊双目圆睁,弱弱的问道:“先生,您……您这是戏言吧?”
“不不不,我杜楚客的弟子,一定要为我出生入死,万死不辞,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杜楚客滔滔不绝的讲的,径直往前走,也没看李瑊在不在身后跟着。
李瑊楞在原处,听着杜楚客喋喋不休,一动不动,宛若痴傻了一般,根本不知道自己刚才到底做了什么?
相对于李瑰、李瑊的归宿来言,李孝恭的处境糟透了。
他唯一的选择就是直面死亡,他若死了,两个弟弟一定能活。
寿春大校场附近,纷纷攘攘聚集了许多百姓,都用无奈的眼神望着这一营将士。
韦韬世跟萧铣扬州大战之后,韦韬世下令迁民,寿春可以说十室九空,经过岑文本励精图治,才得以恢复生机。
而李孝恭掌控寿春之后,更是将寿春打理的更加繁荣昌盛,不但爱民如子,时常与民同乐。
大小事务亲力亲为,不敢懈怠。
久而久之,李孝恭的威望自然盖过了岑文本,获得了众望所归的民心。
然而,李孝恭所做的仅仅是比岑文本对百姓们更好而已。
昨日强行送走两个弟弟的义举,再百姓们中间口口相传,皆对其赞不绝口。
听闻王爷要出城死战,百姓们纷纷前来送行。
誓师大会之后,李孝恭率领兵马出发了,百姓们夹道相送,人人高呼:“必胜!”
可这仅仅也是一种单纯的鼓励,只不过是百姓们的美好愿望而已。
李孝恭很感动,他一直以为百姓们对自己囚禁岑文本有成见,今日看来,并非如此,旋即释怀。
“传孤将令,开城门!”
李孝恭面对死亡,并没有畏惧,反倒有些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