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奉诫此时问道:“那前些日左仁孝沟壑纵横,是为发挥自己的步战之长?”
“不错,小老虎有长进。”沉默多时的罗成,出言表扬他。
颜师古羽扇轻摇,也是点点头,又补充道:
“可惜弃马步战,贪狼与浑天不相伯仲。
而兖州兵又不是八风营的对手,这也是左仁孝失算的一点。
如今左军的胜算可能只有斗将了。
斗将若胜,我军士气必然一落千丈,到时左天成率浑天铁卫定然会大杀四方。
呵呵,可这唯一的胜算怕是要被扼杀了!”
说完,颜师古望向李大亮。
李大亮一拍胸脯,自豪道:“若论单打独斗,左天成怕是胜不得我。
他的金刀,家师推演多年破解之法,今日正好可试试!
可若生擒他,还要罗少保相助。”
听李大亮不再呼唤“小白脸儿”,罗成心情多少有些平复。
可罗成还是斜了一眼李大亮,也不开口,看那表情嗤之以鼻,意思是李大亮在说废话。
颜师古婆娑着扇上白羽,盯着沙盘上的地形,若有所思道:
“生擒左天成……生擒左天成……”
寻觅少时,颜师古一指沙盘上的那座山,问罗士信道:
“八风将军对此处地理熟稔,请问此山何名?”
罗士信低头看了看,不假思索的答道:
“此山名曰:金山,凿山石得金而命名。
秦时,始皇帝嬴政曾在山中修建过行宫避暑,如今那石宫尚在。军师怎么询问起金山来了?”
颜师古笑了笑,言道:“若擒天成,当在金山。”
众将不明,面面相觑。
李大亮急性子,径直问道:“军师快快道来。”
颜师古望向殷开山说道:“大总管,此行是否携辎重粮草而来?”
殷开山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递给颜师古,言道:“先生请看,数目在此,一应俱全。”
颜师古一目十行,看了个透彻,而后说道:
“留下本阵大营用度之后,便劳请大总管辛苦一趟,将粮草运往金山,辎重大营便设在金山之中。”
罗成终于沉不住气了,毕竟这样重要的决定他不能不发表意见。
“师古须知,本阵大营连绵十数里,人吃马嚼,损耗巨大,辎重营相隔甚远,若被劫了……”
说到此处,罗成明白了,颜师古要诱敌深入,以擒左天成。
罗成眼睛一亮,又改了口风:“一切依军师行事罢!”
巨野境内金山之中,河南道大总管殷开山率领兵卒正在林中伐木,准备将辎重大营安置妥当。
在秦始皇避暑行宫之内,已然被当作了罗成所部的大本营。
金山南侧半山腰,乃避暑行宫所在。
劈山凿壁而成,且凿制工整,洞内冬暖夏凉,有诗赞曰:
“三月赏景看日出,六月纳凉在洞天。”
颜师古对自然景观一向倾慕非常,见此天地造化之景,不由得赞道:
“端得一处福地洞天,敢当始皇帝之行宫也!”
众人仰视之,石壁森森然,风吹、日晒、雨蚀,已是沟壑纵横,更显古洞的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