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已然被各营将士肃清,远处乐进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面带微笑指挥着折冲营押解俘虏。
那些无主兵刃上的血被雨水冲刷着,散发出袅袅的清烟。
若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显然这些鲜血还未凉透,也不知是敌是我,何人之血。
颜师古拿起一柄浑天铁卫制式的环首刀,用袍袖擦拭了一下,悠悠叹息:
“干戈寥落,不知多少父母失去了儿子,又不知多少儿女失去了父亲呀!”
罗士信就看不惯他这副悲春伤秋的模样,抹了一把脸,笑道:
“嘁,先生别感叹了,快去看看赌斗吧!”
当然,比起斩首多少头颅,缴获多少军械,俘虏几名敌军,还是李奉诫的安危更加扣人心弦吧!
左天成所部几乎全军覆没,剩下的便是被包围的左忠与几十名浑天精锐。
左忠与李奉诫又战数十回合,处于下风的便是李奉诫了。
左忠报着必死之心,他不愿做俘虏,若自己做了俘虏,那父亲左天成必然会受到威胁。
等……等等,父亲?他岂会是受别人的胁迫?
左忠如是想到,他无法确定他的父亲是否会放弃自己。
依他对左天成的了解,怕是自己凶多吉少啦!
我父亲是左天成!他绝不会授人以柄,绝不接受威胁!
左忠一时间想得明白,必死之心更加坚定。
然则,他不知道,左天成已然被生擒活拿。
李奉诫节节败退,多次险象环生,差点丢了性命。
一旁的李大亮与罗成全神贯注,随时准备救援。
对于左忠来说,这本就是不公平的决斗,年轻的左忠根本不知道自己毫无胜算。
李大亮把玩着飞刀,罗成攥紧了九曜贪狼。
罗士信也虎视眈眈,八风、贪狼、燕云、绛州诸营茫茫多的弓弩也蓄势待发。
他们一定会赶在左忠杀死李奉诫之前,保护好李奉诫。
同时,营造气氛,让左忠觉得有莫大的威胁。
左忠天真的以为这些所谓的名将,绝不会违背道义。
一心一意都在与李奉诫的打斗之中,周遭的情况左忠根本没有注意。
“这小子,他怕是胜不得了。”李大亮淡淡的说道,同时将飞刀抛起,而后再次接住,如此反复多次。
罗成点点头,也不多言,只“嗯”了一声,见李大亮掂量着飞刀,紧握着的刀柄也松懈了一些。
罗成明白,飞刀一定比自己出剑快。
李大亮不急不躁,与以往大不同。若是从前,他早就拿下左忠了。
此刻,他缓缓说道:“若要生擒下左忠小儿,此刻便要动手,我家这不成器的兔崽子可撑不了多久!”
罗成不置可否,也不搭话。
要知道,突破武学瓶颈的机会千载难逢。
李大亮与罗成一清二楚,李奉诫若错过这一次,不知何年何月再遇下一次啦。
故而,二人都不愿让李奉诫坐失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