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邗沟渠道已成死地,北运停止,调济更无从谈起!”
韦韬世道:“也就是说,工部派出的官员几番查访均无结果。”
李世民怒容满面,望着段纶道:“段纶,你来说说吧。”
段纶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道:“是,是。工部前后派出几位巡河官员查察邗沟覆船案,得到的结果就是邗沟水段淤泥过厚,暗礁丛生,罹难的盐船均是触礁沉没。”
韦韬世道:“那么,扬州漕运衙门为何不派纤户疏浚河道,清除暗礁呢?”
段纶道:“部查官员们回奏说,邗沟渠段两旁的纤户多刁钻顽劣之徒,拿了朝廷的护渠银两却躲懒贪猾不肯出力,这才致使河道长期壅塞。”
韦韬世轻轻摇了摇头:“这恐怕是一面之词,不可轻信吧。”
段纶道:“平驱王所言极是,卑职也是这样想的。因此,这一次便派出了韦纲再去查察,想不到出了这样的事。”
韦韬世转向李世民道:“圣上,说韦纲受贿二十万两,可有真凭实据?”
李世民道:“扬州刺史颜师古在韦纲的书房中发现一层夹壁,里面找到了两张柜坊的凭信,共二十万两。
想韦纲秩不过四品下,哪来如此巨额银两?以此推断,非受贿而何?”
韦韬世点了点头道:“也就是说,韦纲受贿并无真凭实据。”
此时,李世民的怒火已渐渐平息,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点头道:“可以这样说。”
韦韬世道:“圣上,大唐定法:‘未经鞫问,不可即肆定罪’。
而今,邗沟覆船案真相不明,韦纲受贿更是未见明证,现在下旨给段纶定罪,似乎过早吧?臣恐惹朝臣窃议。请圣上三思。”
李世民看了段纶一眼,没有说话。
韦韬世接着奏道:“今日闇月司密报,有扬州纤户数人邀驾越诉,状告扬州漕运衙门,京中各部却无人敢受理此案。”
此言一出,在场其他人都愣了。
李世民道:“哦?有这等事?”
韦韬世从袖中掏出闇月司从纤户哪里得来的诉状呈:“请圣上御览。”
李世民一摆手,身旁的太监快步下阶将诉状接过,双手呈上。
李世民打开状纸,看了一遍,暗吃一惊,喃喃说道:“难道,这是真的?”
房玄龄问道:“圣上,状子上怎么说?”
李世民边思忖边说道:“这诉状上说,扬州漕运衙门贪污护渠银两及护渠纤户的饷银,以致引发民变。”
房玄龄听罢,吃惊不小:“什么?”
段纶瞠目结舌,少时,才嗫嗫道:“这、这、这怎么可能?如果真有这样的事,巡河官员怎么会不上报部知?”
韦韬世笑了笑道:“如果这张诉纸所说都是实情,那么有一点可以肯定,此案绝非目前我们看到的这么简单。”
李世民沉吟片刻,对段纶道:“你起来吧。”
段纶赶忙叩头谢恩,侍立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