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韬世不满地问道:“就算尸身腐坏,下令掩埋也就是了,为何要用火焚化?”
王岳仲面色微微一变道:“啊,这……是这样,卑职是怕尸身腐烂引发瘟疫传播,这才下令焚烧。’
韦韬世望着他的脸,一字一句地道:“户部侍郎韦纲,朝中大员,乃奉谕钦差,你一个小小的县令在未经上官许可的情形下,竟然私自焚化其尸身,这不是没有原因的吧?”
“扑通”一声,王岳仲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卑职该死!这实在是卑职考虑不周,望大人开恩原宥。”
韦韬世看了他一眼道:“你不是胆大之极,就是在替人受过。”
王岳仲心中一惊,不由抬起头来,正与韦韬世四目交对,他赶忙低下头避开韦韬世的目光。
韦韬世道:“好了,起来吧。念在你是初犯,便不予责罚。日后行事,不可如此王莽。”
王岳仲叩头道:“是,是,谢大人开恩。”说着,站起身来。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掌固托着一条黄绫走进来道:“大人,黄绫取到。”
韦韬世点了点头,接过黄绫递给武元庆道:“刚刚王县令说过,韦纲的身量与你相仿,这样,你站到公案上,将手中的黄绫抛上房梁。”
武元庆接过黄绫,踩着座椅踏上了公案。
韦韬世又道:“等等!”
武元庆回过头来。
韦韬世对王岳仲道:“把椅子也递给他。”
王岳仲赶忙搬起座椅放在了公案上。
韦韬世对武元庆道:“武元庆,你上到座椅之上再抛。”
武元庆点了点头,站在椅子上右手用力将黄绫朝房梁抛去,但房梁过高,黄绫飞到一半便落了下来,连续几次都是如此。
武元庆望着韦韬世摇了摇头道:“房梁太高了,抛不上去呀!”
韦韬世冲他招了招手道:“下来吧!”
武元庆跳下公案道:“恩师,这是何意呀?”
韦韬世道:“你抛不上去,难道韦纲就能抛得上去吗?”
一旁的王岳仲吃惊地望向韦韬世,眼中尽是钦佩之色。
此时,武元庆也已经明白了:“您是说,韦纲不是自缢身亡!”
韦韬世笑了笑道:“你看看这二堂中房梁的高度,普通人不要说踩着桌案,就是再加一把椅子也无法将黄绫抛过房梁。
韦纲连将黄绫具结成环的能力都没有,他又是怎样投缳自尽的呢?”
武元庆惊道:“难道……是谋杀?”
韦韬世的目光望向了王岳仲道:“如此明显的破绽,贵县就没有发现吗?”
王岳仲轻轻咳嗽了一声道:“当时卑职吓得胆战心惊,没,没敢仔细看……”
韦韬世点了点头道:“难道刺史颜师古也没有看出来?”
王岳仲轻声道:“这,这卑职就不敢妄言了。”
韦韬世双目如电望着王岳仲,漫声道:“隐瞒真相有时是聪明之举,可有时就显得不太明智了。贵县明白本王的意思吗?”
王岳仲浑身一抖道:“是,是,卑职明白,卑职不敢隐瞒,所言句句是实。”
韦韬世笑了笑道:“韦纲之死是个谜呀。哦,对了,给阁部的回文中还讲到,在二堂后面的暗阁中发现了两张白银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