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芸哭道:“有这样一个爹,真是生不如死,我还不如干脆死了,替他赎罪!”
韦缙云仍然没有说话。
叶芸看了他一眼,啜泣道:“你怎么不说话?”
韦缙云道:“首先,真想死的人不会把死挂在嘴边。其次,就算你死了又如何?依旧赎不了你爹的罪。”
叶芸愣住了,良久,长叹一声道:“现在我宁可是个孤儿,只要有你就够了。”
韦缙云徐徐道:“也许我从前还不如你爹呢!”
叶芸狠狠地给了他一拳,哭道:“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吗?”
韦缙云长叹一声道:“哭有何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回去歇息吧,明天还要赶到盱眙呢!”
叶芸望着他,轻声道:“有你在身边,真好。”
说着,飞快地在韦缙云脸上亲了一下,向自己的房间跑去。
韦缙云只觉得周身一暖,一种说不上来的滋味涌上心头。
而舒园之中,舒夫人刘氏从角门中悄悄走了出来,她四下看看,飞快地跑到大柳树前,轻声道:“你在吗?”
一个人从树后的阴影中转了出来,伸手将刘氏拉进了树后的阴影中,轻声道:“你要见我?”
刘氏点了点头道:“今晚舒明理请来了一个姓陶的,席间,他测了字,张口便说出了我们的秘密。”
黑影一惊道:“哦,他是怎么说的?”
刘氏道:“他说我所谋之事定会遇到血光之灾,而且难以成功。我心里真的很怕,我们已经错杀了两个人,如果……”
黑影道:“这些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好了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放心,这次一定能成功!”
刘氏轻声道:“我只有一个请求,别再杀人了,好吗?”
黑影一字一句地道:“现在想回头已经来不及了。”
刘氏吃了一惊,默然良久。
此时,角门旁边的墙角后一个人缓缓探出头来,正是舒福。他静静地望着树下低语的二人,而后转身离去。
已是初更,小街上一片宁静,寒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街上的人家早已熄灯入睡,只有张记绸布庄内还亮着灯。
张灿森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合上账本,吹熄灯火,撩开内门的布帘向后院走去。
后院正房内亮着灯,灯光将潘氏的影子投在窗上。
张灿森停下了脚步,望着窗上潘氏的影子缓缓走进房中。
潘氏双手支颐坐在桌前发呆。
张灿森进来看了潘氏一眼,冷笑道:“怎么,又在想你的奸夫了?”
潘氏猛地抬起头,狠狠地瞪着张灿森。
张灿森将账本放在床头,嘲弄地道:“干吗这么看着我?现在奸夫是靠不住了,只能靠我这个丈夫,所以我劝你对我好一点儿,否则,我一纸休书,你就只能到大街上和要饭的住了。”
潘氏恶声恶气地道:“张灿森,我跟你辛辛苦苦那么多年,你要是现在休了我,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张灿森一声冷笑道:“你要是真能狠下心来做鬼,我倒真是求之不得!
绳子就在墙角,房梁也挺结实,只要头往绳套里一钻,脚一蹬,你马上就变成鬼了,也省得我因为讨了个偷人的老婆在人前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