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韬世回过头:“那你觉得,这凶手是如何进来的?”
阚棱想了想,摇摇头。
韦韬世一指房门道:“门闩完好无损,这就说明凶手绝不是破门而入;窗台上落着灰尘,这就说明窗户也从未打开过。那么这个凶手是如何进入房中,杀死这两个住宿之人呢?”
阚棱愣住了:“这可真邪了,那、那您说他是怎么进来的?”
韦韬世笑了笑:“当然是敲门之后,堂而皇之进来的。”
阚棱傻了:“王爷,敲……敲门?您是说这屋里的住宿之人自己把门打开,让凶手进来把自己给杀了?这、这怎么可能……”
韦韬世拍拍他的脑袋,笑道:“如果换了你是这两个人,听到敲门声,难道就能断定外面的人是来杀你的?”
阚棱想了想,笑了:“呃……这、这倒也是。可,不对呀,王爷。”
韦韬世道:“什么不对?”
阚棱道:“刚才掌柜的说,那个哑巴女童昨晚在此值夜,如果有人敲门,她会听不到吗?”
韦韬世笑了笑,没有说话。
客栈掌柜的带着女童快步而来。
韦韬世笑眯眯地将女童拉到身旁:“小姑娘,别害怕,我就是随便问问。”
女童点了点头。
韦韬世道:“昨天夜里,听到有上楼的脚步声吗?”
女童摇摇头。
韦韬世问道:“那,你听到了敲门声吗?”
女童又摇了摇头。
韦韬世问道:“你听到有人重重地倒在地上的声音,对吗?”
女童点点头。
韦韬世道:“然后,你就上楼来敲了敲门,里面是插着的,是吗?”
女童又点了点头。
韦韬世道:“那么,你听到关门和插门的声音了吗?”
女童摇头。
韦韬世拍了拍她的头:“好了,你去吧。”
女童鞠了个躬,快步走出门去。
韦韬世望着她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一旁的掌柜的道:“客官,您想什么呢?”
韦韬世抬起头来:“啊,没什么。”
掌柜的道:“我发现,您比刺史大人问得还详细,是不是……”
他那狡诈的目光望着韦韬世。
韦韬世笑了笑:“掌柜的,今晚我就住在这间房中。”
掌柜的一惊:“啊,您不忌讳?”
韦韬世道:“长年行走在外,哪有什么忌讳?你去忙吧。”
掌柜的连声答应,眼中露出了疑惑之色。
傍晚,石首山中,夕阳的余晖漫洒在山冈之上,将冈上的一片短松林染得血一样红。
两骑马飞奔而来,正是韦缙云和叶葙,二人勒住坐骑四下观望。
叶葙道:“天快黑了。”
韦缙云道:“跑了一整天,也没遇到一个镇甸,我怕李淑绫难以支撑啊。”
叶葙道:“缙云,今晚不能再露宿野外了,李淑绫身中剧毒已经奄奄一息,一旦宿凉侵体,恐怕连今夜都过不去了。”
她拍了拍马旁挂着的一个大布包袱道,“得找个山里人家宿下。”
韦缙云四下里环顾着:“可这茫茫苍山之中,到哪里去找人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