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韬世心里太清楚了,药王孙思邈治不好的病,这些江湖野郎中怎么可能治的好?
黛儿听后,仗剑怒喝:“还不快滚?”庸医们闻言,纷纷作了鸟兽散。
韦韬世这才推门进屋,门一开便是扑面而来的药味,异常的刺鼻。打眼观瞧,榻前坐着昏昏欲睡的杜楚客,想是亲自伺候哥哥累的。
榻上躺着杜如晦,须发蓬乱,面色苍白,眼窝塌陷,消瘦至极。
韦韬世见状,不由得悲从中来,但还是强压着悲痛,走到榻前,轻声呼唤:“克明兄,我来了。”
杜楚客率先醒来,只是朝韦韬世点了点头,而后唤醒兄长。
杜如晦转醒,便随着阵阵咳嗽,被杜楚客扶起,斜倚在榻上。
“这是怎么了?前些日不是还好好的?”韦韬世望着杜如晦,问道。
杜如晦笑着摇摇头道:“承蒙殿下挂念,那日迎接王驾,不过是臣装的像罢了。”
韦韬世闻言,即刻走到书案前,奋笔疾书写完一封信,而后喊道:“来人,将此信送到京师医学院,交给杏林郡主。”
黛儿旋即入内,接过书信,就要出发。
杜如晦见状,赶忙拦下:“殿下不必兴师动众了,臣也粗通医理,自己的身子如何,清楚的紧。”
韦韬世可不听他分说,一摆手,示意黛儿立即启程。
杜如晦颇为感动,笑道:“哈,大限将至,何苦来哉?”
韦韬世复回榻前,拉住杜如晦的手说道:“你就少说些丧气话吧!”
杜如晦从枕边拿出了文曲刃,放在了自己胸前,表情十分平静。
良久,杜如晦才言道:“承蒙殿下知遇之恩,臣无以为报。又有当年昆明池之变,犬子附逆。多亏殿下斡旋,我杜氏一门才脱出大难。此恩,臣怕是无法报偿了。”
韦韬世摇摇头道:“都过去了,提起作甚?你我本就是一家人。说起来,可从通知构儿回来?”
杜如晦闭上双眼,微微摇头。韦韬世不解,便望向杜楚客。
杜楚客则言道:“唉,我早就意欲下书。可这小子才升任相州刺史,兄长不愿,怕影响了仕途。”
韦韬世一听,即刻说道:“现在就写信,叫这小子回来。”
杜如晦闻言,出言劝阻:“殿下,不可……咳咳咳……”
杜如晦明白,儿子杜构就算赶回来,自己怕是也撑不到。道那时节,探病就成了丁忧!这守孝三年,刺史之位岂不是拱手让人?
韦韬世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一切他都打算好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克明兄不必忧虑,贤侄之事,就交给我了!不就一个刺史嘛。”
可杜如晦却不这么想,毕竟杜荷附逆李承乾,也是事实。若不是韦韬世斡旋,整个杜家,定是落得个流放的下场。
现如今杜构坐到了刺史这个位置,已经是难能可贵了。一旦丢了,想要再入仕途,吏部怕是也不会答应。
加之,韦韬世现在基本属于赋闲状态,如何提拔杜构?
当然,杜如晦本心本愿来说,也是不想再给韦韬世找麻烦。
杜如晦依旧不愿叫回杜构,韦韬世却很执拗。一时间,二人相持不下。
最终,随着杜如晦口吐鲜血,韦韬世才妥协了。
随即,韦韬世又叫来了韦菲薇,如今岚州境内,也就她的医术堪当大任了。
韦菲薇诊脉之后,与韦韬世、杜楚客来到屋外。
韦韬世望着虚弱的杜如晦,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缓缓问道:“如何?有的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