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韬世道:“按照这个结论来推理,他就一定是要在延休身上得到什么?那么,他要得到什么呢?”
韦缙云道:“也许是一件东西。”
韦韬世点头:“嗯,很好的假设,也是最有可能的一种结果。”
他笑了笑,接着道:“好,我们姑且说凶手要得到的就是一件东西,于是有了这样一个推理:
当马车离开宜芳,进入官道后,他突然现身,可是他却发现东西并未在裴延休的身上。
于是,他使用各种手段逼迫裴延休交出这件东西,但裴延休却抵死不交,于是他在无奈之下只得用含光针射伤裴延休……”
韦缙云不以为然地道:“既然这样,他为什么不干脆将延休杀死呢?”
韦韬世道:“你忽略了我们刚刚说到的那个前提,他并不想让裴延休死。”
韦缙云一愣:“话虽如此,可为什么?”
韦韬世道:“也许裴延休对于他来说还有更重要的作用;
况且,我们刚才的那个推理并不是唯一的一种结论。
那么,还有什么结果是最合乎目前发生的情况呢?”
他缓缓踱了起来,韦缙云静静地望着他。
韦韬世轻声道:“马车停在府门前,裴延休中剧毒却没有死,而车夫更是毫发无损……”
忽然他停住脚步,抬起头来,“难道会是这样?”
韦缙云轻声道:“父王,您想到了什么?”
韦韬世望着韦缙云,脸上露出了微笑:“虽然匪夷所思,却是最合理的推论。缙云,幸亏你想到了含光针,否则……”
韦缙云纳闷道:“父王,您的意思是……”
韦韬世摇摇头:“现在还只是推理,一切只有等到裴延休苏醒后再说吧。”
又过了几日,韦韬世等人奉旨进京。
宏伟肃穆的皇宫巍然耸立于上阳宫广场正中,火红的朝阳铺满殿顶,将整个大殿映成了金黄色。
雕梁画栋,飞檐斗拱,勾心斗角,层层相连,令这座太极宫的核心大殿更显得雄奇突兀。
元夕白昼,汉白玉石的飞龙丹旃之下,身着大朝盛装的文武大臣分列两厢。
最前面赫然是平驱王韦韬世与太子李治。
文班以宰相房玄龄为首,武班以兵部尚书李积为首,众大臣静静地等候着宣召。
“当、当、当”,景阳钟悠长沉厚的声音响了起来。
紧跟着,便是惊天动地的长号那一阵阵震人心魄的低鸣。
随着钟磬之声,礼乐大奏,一名黄门侍郎从殿内快步走出,以漫长的声音赞道:“盛朝庆功大宴开始!文武大臣,依班次进殿!”
众臣在韦韬世、李治的带领下,撩袍,迈石阶徐徐向大殿走去。
殿内,铿镪有力的大朝礼乐回荡。
众大臣鱼贯而入,按筵席座次站定,面向陛上。
一时间钟磬之声大作,李世民在内侍和女官的扶持下,缓缓登上龙陛,坐在了龙椅之上。
看得出,今天的心情非常好,庄严肃穆的神情之下,仍然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众臣跪倒齐声颂道:“臣等恭贺陛下四海归一,群夷臣服,帝业永祚!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世民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众卿平身。”
众臣起立。
李世民道,“朕自登基来,蒙上苍见爱,海内承平,天下安乐,白环西献,楛矢东来,唯突厥颉利余孽野心勃勃,不服王化,妄动戈钺。
然,赖朝内侍卫之臣不懈于内,忠志之士忘身于外,喜能大捷克敌,实乃朕之幸,天下之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