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韬世笑了笑:“装糊涂,是吧?”
姚礼浑身颤抖起来,良久,才结结巴巴地道:“小、小的不明白。”
韦韬世一声猛喝:“你们是官军!是郭孝恪派来追剿薛万备的官军!”
姚礼一声惊叫。
裴延休傻了:“叔父,您是说,他们是云州的左骁卫官军?”
韦韬世道:“不错,这个姚礼就是左骁卫麾下的军官!”
裴延休道:“这、这……这不可能吧,官军为什么要杀老百姓!”
韦韬世一声冷笑,双眼紧逼姚礼:“杀良冒功!”
姚礼一屁股坐在地下,浑身不停地颤抖。
韦韬世逼问:“怎么样,你是实话实说呢,还是要我现在就杀了你!”
姚礼叩下头去:“我说,我全说!”
韦韬世道:“说!”
姚礼咽了口唾沫道:“这位先生,我虽不知您的身份,可您定然对云州的事非常熟悉。
前些日子大军惨败,郭孝恪将军率我们逃了回来。
本来我们心想,总算是活着回来了,终于能过几天安稳日子。可没想到薛万备又反了……”
韦韬世问道:“薛万备为什么造反?”
姚礼道:“听说他私率官军截杀千牛卫,救走了钦犯,大将军派人侦讯,他看到事情败露,就反水了。”
韦韬世点了点头:“你继续说吧。”
姚礼道:“薛万备反后,大将军非常震怒,派我们前营出城追剿,可是那薛万备是好对付的?连突厥人见了他都哆嗦。
哎,我们进入大青山后,接连两次被薛万备伏击,打得我们晕头转向,等明白过来,人家早就不见了。
在大山里转了十多天,可连薛万备的影子都没摸着。
这个时候,大将军派人来催,我们前营的宋将军没有办法,只得命我们、命我们……”
韦韬世重重地哼了一声:“命你们屠杀当地百姓,用他们的首级冒充叛党,在郭孝恪面前邀功请赏!”
裴延休终于明白了,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姚礼跪爬两步:“可、可先生,派出的三路追兵都是一样,不光是我们这样做。”
韦韬世一声怒吼:“你好大的胆,活腻味了吧!竟还敢大放厥词?”
姚礼浑身一抖。
韦韬世指着他的鼻子道:“你们身为大唐左骁卫,本应是守土保家,卫护百姓免遭荼毒。
然,尔等这般畜生,只为贪功邀赏,谄媚上官,拿着朝廷给你们的饷银,吃着百姓给你们的军粮,竟然丧尽天良、灭绝人性!
如今,手挥屠刀,虐杀我治下良民,以无辜百姓的人头冒领军功,真是禽兽不如,万死难辞其咎!”
姚礼连连叩头:“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呀!可、可是先生,这是上官的命令,小的也无能为力,不敢违抗啊!”
韦韬世冷笑一声:“呵呵!上官的命令?
昨夜,尔等在山中摆酒庆功,大放厥词,说什么踏平青凉乡,杀光全镇百姓,真是痛快之极;
说什么既抢得了钱财又得到了女人;还说什么做土匪比做官军来得痛快。难道,这也是上官的命令?”
姚礼一声惊叫,瘫倒在地:“这、这,怎么这个你也知道?”
韦韬世喝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尔等做这样残忍卑劣的勾当,以为能掩天下人耳目吗!”
姚礼浑身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