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元寿一愣道:“殿下,这不可能啊!”
韦韬世问:“为何?”
安元寿道:“卑职发出军报便苦等消息,可却如泥牛入海,杳无音信。
到了兵败前三天,我下定决心,再给大将军写一封信。
在信中卑职力陈‘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请他不必再等旨意,赶快退回云州,协同守城。
可大将军回信的口气非常严厉,说已受兵部严令,绝不能退兵,命我转运军粮被服。
当时,卑职非常愤怒,经过百十余次转运,云州早已十分空虚,还让卑职到哪里去筹集呢?
总不能将百姓家中的存粮和被褥一并抢来吧!”
韦韬世点点头:“越是大军征战,越要保证后方的安定。”
安元寿道:“于是,卑职在回信中向他说明云州现状,请他立即返回。
不想他竟派了一名军官拿着我写的信回来,当众羞辱卑职。这个军官就是那个截杀千牛卫的副将。”
韦韬世点了点头。
安元寿道:“当时,卑职义愤之下,一时失去理智,将那副将捆绑起来,发回军前。”
韦韬世长长出了口气:“原来是这样!”
薛万备道:“大帅,当时大军困守大青山,末将问大将军为什么不退回云州,他却说安兄挟私报复,以云州危困,无力供养大军为由,不让主力进城。
我不相信,他便命我率都护府兵回到云州与安兄接洽大军退还之事。
末将率军赶回,安兄二话没说,便大开城门,将末将迎进城中。
于是,末将派人前去传信,没想到信还未到,主力便已全军覆没!”
韦韬世不解,问道:“郭孝恪为什么不愿回军呢?”
安元寿气愤地道:“到现在,卑职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那天,也就是大军兵败的前一天深夜,卑职抓住了一名奸细。”
韦韬世一惊:“哦,什么奸细?”
安元寿道:“此人名叫孟鹏飞,身手非常矫健,他翻山越岭潜到云州城西,泅护城河,攀城而进。
然而,当时城中的戒备异常森严,他刚一进城,便被禁营的密探刘孝文盯上了。
但刘孝文并未打草惊蛇,而是尾随他来到了城里的悦来老店。
到了半夜,大将军府中的王副将悄悄来到了店中……”
他将刘孝文目睹的情景详述了一遍。
那天夜里,悦来老店门前,一条黑影飞快地奔到门前,轻轻敲了敲门,门“吱呀”一声打开,王副将闪身而入。
客房内的烛火将两条人影投在窗上,二人在低声说着话。
门外,密探刘孝文伏在墙根旁盯着房内。
不一会儿,门开了,王副将快步走了出来。
安元寿道:“王副将走后,刘孝文向卑职禀报,卑职立刻率人将孟鹏飞抓捕归案。然此贼甚为强悍,严刑之下,竟抵死不说。”
韦韬世“哦?”了一声。
安元寿继续道:“当时卑职认为事有蹊跷,于是命人连夜赶往大将军府抓捕王副将,不想王副将已经连夜出城。
第二天主力大军便全军覆没。”
韦韬世猛地抬起头来:“你的意思是……”
安元寿叹了口气:“无凭无据,卑职不敢滥言猜测,只不过觉得此事过于凑巧,刚抓到了奸细,第二天主力就全军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