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夜,彭王府中一片寂静。
绣楼的窗户轻轻打开,一条黑影窜了出来,转眼消失在夜色中。
京兆府门前,一双手擎着鼓槌儿拼命敲击着堂鼓,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数十名老弱妇孺跪在京兆府大门前,手举诉状,高声喊冤。
府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名掌固快步走了出来。
他看了看这些妇女道:“哎呀,怎么又是你们呀。几天前对你们说过了,衙门出差全城查找,银匠们不在城中。你们,你们怎么又来了……”
一位老妇人跪爬两步道:“上下,已经两个月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难道衙门不管?”
周围妇女纷纷喊道:“就是,连走失人口都不管,你们算什么衙门!”
“我丈夫离家几个月了,家里有老有小,已经揭不开锅了!”
掌固一脸无辜地道:“我说各位大娘、大婶、大姐、大嫂、大妹子……
你们各家各户都接了人家雇主的银子,也知道男人是外出做活儿,这晚回来几天有什么了不起的,您告什么呀?”
一名年轻女子喊道:“几天?当时雇主与我们讲好的,三天便回,可现在已经两个月了,怎么能说是几天呢!”
说话的人正是银匠曹渊的妻子周氏。
掌固看了她一眼,不耐烦地道:“那你们说,想怎么办吧?”
周氏道:“收下诉状,替我们找回丈夫!”
掌固道:“我不是说过了吗,银匠们不在长安城中,你们让衙门到哪儿找去!”
周氏气愤地道:“可我们的男人是在长安城中被人骗走的,衙门凭什么不管?”
掌固怒气冲冲地道:“你这女人真是岂有此理……”
“怎么回事呀!”一个浑厚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掌固暗惊,抬头望去。
只见韦略、武元庆、韦缙云在众卫士的簇拥下立马道旁。
掌固赶忙跑上前来,双膝跪倒,叩下头去:“参见平驱王与各位大人!”
韦韬世三人翻身下马,看了看府门前的情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掌固赶忙回道:“回平驱王,是这样的,这些妇女都是长安城中银匠们的家眷。
两个月前,这些银匠被人雇用外出做活儿,到现在还没回来。
前些日子,府里陆陆续续收到家眷们的诉状,司马大人立刻出差遍查了全城制作金银器的大作坊,没有一家雇用过这些银匠。
于是卑职便写下回帖,将此情告诉了银匠的家眷们。想不到,今天她们聚到一起又来呈状……”
韦韬世点点头道:“哦,是这样。”
一旁的武元庆道:“是的,恩师,此事弟子也知道。”
韦韬世问道:“失踪的银匠有多少人?”
掌固答道:“二十多人。”
韦韬世惊道:“二十多人!”
掌固点点头:“正是。”
韦韬世眉头一皱问道:“雇用这二十多名银匠的是同一个雇主吗?”
掌固答道:“不是。”
韦韬世吃惊地问道:“不是?也就是说,每一位银匠都是被不同的雇主请去,却都失踪了?”
掌固道:“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