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缙云一愣:“什么话?”
韦韬世笑道:“当时你说此话时可能无心,却恰恰说中了几起案件之中这一线机巧……”
武元庆问道:“恩师,师弟说的什么话?”
韦韬世朗声笑了起来:“他说这两天咱们是跟金银干上了,昨天搜查了司工台,今儿又出了银匠失踪案。”
韦韬世转向韦缙云道,“缙云,还记得吧?”
韦缙云笑道:“记是记得,您还说这话有点儿意思。但儿还是不明白,我究竟说中了什么?”
韦韬世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想一想,搜查司工台时,将作大监埃兰布提到阿史那同姜时,是怎样说的……”
武元庆回忆道:“埃兰布说阿史那同姜是突厥人,个子不到五尺,身体不魁梧,您问他是不是个身材矮小的瘦子,埃兰布说正是。”
韦韬世又冲韦缙云问道:“你还记得那日埃兰布跟我说起阿史那同姜如何做了司工台后巷总管吗?”
韦缙云答道:“阿史那同姜归降后,因谙熟金银制器之法被留在了司工台。
然几年前,范铸中的一次失误,他的双手被范铸炉中流出的金水烫成伤残。这才做了后巷总管。”
韦韬世满意地笑道:“怎么样,明白了吗?”
韦缙云脱口惊呼:“父王,您是说那个双手残疾的神秘雇主就是阿史那同姜!”
武元庆也惊道:“什么,是他?!”
韦韬世循循诱导道:“你们想一想,周氏形容雇主眼窝深陷,颧骨突出,像个胡人,恰恰阿史那同姜就是个突厥人。
雇主是个五尺不到的矮个子,而阿史那同姜的身高也不过五尺。雇主双手残疾,而阿史那同姜偏偏也是如此。
再加上两案都与金银器有关,你们想一想,世间真的会有如此众多的巧合吗?”
韦缙云和武元庆对韦韬世无比佩服:“这一横向比对,确实大有道理。”
韦韬世正色道:“目前一切还都处在推论阶段,并无确实证据。
然,一旦这个假设成立,那就证明,银匠失踪案与突厥叶护阿史那欲谷进京及司工台盗车案必有紧密关联。”
韦缙云和武元庆连连点头。
韦韬世深吸一口气:“孤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武元庆道:“恩师常言,案情就像是个无底的黑洞,会将所有人卷入其中……”
韦韬世心有余悸地叹道:“是啊,有时在梦中,我都会突然惊醒。
还有,虽然现在无法得知这个雇主集中了如此众多的银匠究竟要做什么。
但有一点却非常清晰,那就是,银匠们的处境不妙啊。因此,我们要马上行动起来。”
武元庆疑惑道:“可恩师,目前既无明显线索,又无确切目标,阿史那同姜也失去了踪迹,我们从何入手呢?”
韦韬世道:“首先要确定,银匠们究竟在不在长安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