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江离从始至终没有说上一句话,一双眼睛,灼灼地注视着这对母子,这女人明明说的是刺猬,明明不关他的事,为什么他的心里却像被一只略有冷意的手握着。
午饭过后,白无颜是要回公司的,顾江离这种工作狂必定也是要回去的,孩子非要让她坐那男人的车回去,虽然她已经极力推辞,但终是敌不过孩子,坐了顾江离的车回去。
没有司机,是他自己开车,与这个男人自然是没话可聊,坐上了车,干脆闭眼侧着身装睡,可那男人没让她如意,冷冷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太让人不好受,像讥讽又像嘲弄,反正不让人顺心,侧过身来开口道:“有什么好笑的。”
那男人注视着路况,嘲弄似地开口,“刺猬,真是新鲜的说法。没想到你还会这一套。”
看来是不满自己将他比作刺猬,“是,我就应该说老虎。一山不容二虎。”白无颜没好气的反击。
“什么叫除了把对方刺伤外,什么都做不成,我什么时候变得跟野兽一样,只会伤害人。”她的记忆里,他们之间除了让对方受伤,就真的什么都不剩?
“什么都做不成的人是我,顾总您可不是,该是您应得的,不该是您得的,您哪样有落下?人才两空的是我这种无能的人。”她的话似乎带来棱角,十分刻薄,仍然在埋怨当年他跟她离婚,抢走白家股份的事。
又是那样一双带怨恨的眼睛,又是那一副咬切齿的模样,这个女人就这样恨他?头一次他躲开了她的注视。有口无力地开口,“我们之间就只能这样子针锋相对相处下去吗?”
白无颜不答反问:“那不知顾总有何高见,您觉得我们应该怎么个相处法?”
又是讥讽,顾江离生出无力感,“曾经的过往,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挽回不了对你的造成的伤害,你恨我是理所当然的事。我只是希望,我们之间能好好说上话,再怎么说,我们之隔还隔着爸,还隔着孩子。”
从来不知道这人这么会说,只是他这说的都是些什么话,脸皮未免也太厚了吧,“顾总您是觉得,经历了那样的事后,我还应该跟您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如果你愿意,我们依然还是家人。”
白无颜噗嗤笑出声来,这算不算是命运对于她的一种讽刺?“您觉得还有什么理由能够让我们成为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不等他回答,用更加尖酸的语言道,“我都不知道原来顾总原来是这么博爱的一个人,您都是快要结婚的人了,还在这里对您未婚妻以外的女人这般关怀备至,而且这个女人还是你的前妻,你说要是许静姝知道了,她会怎么想?”
这女人,总要曲解他的意思,好像不奚落几句就不舒心似的,“我只是把你当家人,怎么说你也是跟我一起长大,理论上来说跟静姝一样都是我的妹妹,静姝向来明事理,她不会说什么。”
白无颜露出取笑的眼神,“一边要跟另一个女人结婚,另一边对另一个女人关怀备至,你就这么爱玩这种把戏?你还要有几个好妹妹啊!?”
那双嘲弄似的眼睛像巡视了他灵魂的每个角落,让人很是不舒服,“你一定要把话说得这么刻薄难听吗?”
白无颜便不再装腔作势了,冷着一张脸,“要不然呢,你真以为我们之间还能好好说话?说实话,顾江离”说时后退了一步,离他更远,“我们之间没有必要装熟吧,你用不着上演什么关怀备置的戏码,既然以前你没有关心过我,那现在就更没必要,而且我现在一无所有,你用不着再装吧。我身上,没什么能再给你的了。”
听听,这女人都把他说成什么洪水猛兽了,他不过是看她可怜,想要对她好一点罢了,她不领情就算了,还这样挖苦他,心里一股气。“为什么你总要曲解别人的好意,我就不能对你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