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你昨晚上哪儿去了?那么晚才回来,给你留的米粥都凉了。”
林无道刚把手指送进鼻孔里,还没抠,就被站在一旁的柳子晴伸手拍开。她说:“很恶心,别在伙房里这么做。另外也不要在药柜,院子里,房间里这么做。”
林无道哼了一声,但还是忍住鼻子里的瘙痒,添了把柴后,看向南门五,“对了,我听大壮说,你昨天跟柳大夫出诊了?可以嘛,你要是想学医术,我能教你一些传世的方子哦。”
南门五苦笑一声,把劈好的柴放在林无道脚旁,抹去脸上的汗水,说道:“我连药材都不认识,怎么可能会去学医术呢。昨天跟着柳大夫去菜市口,主要是帮忙打下手,我也没干什么,就帮着分发米粥了。”
“哼,不是什么人都有学医的资质。”柳子晴搅了搅大锅菜粥,舀了点起来尝尝味道后,盖上锅盖,一边走向放着碗的柜子,一边说道:“在煮一会儿就可以吃了,不用再加柴火。”
林无道自打吃了柳子晴煮的粥后,对她的厨艺没有半分的信任,当即起身掀开锅盖,看着飘着几片碎菜叶的稀粥,狐疑道:“这粥里加了什么东西?萝卜叶子?”
“什么萝卜叶子,这是荠菜,你没吃过吗?富家少爷。”
柳子晴昨天早上回的药堂,发现家里多了三个吃白饭的伙计,心里多少有些不满,但想到这段时间药堂会有很多病患,仅靠父女俩人忙不过来,也就默许三人住下。
可哪里想得到,林无道和大壮不帮忙也就算了,晚上居然又带回一个女子,说是招来的伙计,可怎么看那女子都是林无道的丫鬟。柳子晴当时就讥讽林无道是“富家少爷”,哪怕她心里也同意让乐丫头住下。
林无道自知理亏,于是讪笑一声,把锅盖盖好,跟在南门五身后,灰溜溜地走出伙房,侧过脸来偷偷看了下正在盛饭的柳子晴,小声嘀咕道:“我一开始还以为她只对你有敌意,没想到对我也是不留情面呐。”
南门五哭笑不得,说道:“我和柳姑娘是长辈之间的仇恨导致如此不对付。无道你又不曾得罪过她,再说柳姑娘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实在不行,你赔礼道歉不就没这糟心事了嘛!”
“她那哪里是。”
“喂!”
林无道身体猛地一颤,颤颤巍巍地回过头来,努力让自己笑着,回答道:“柳姑娘还有什么事情么?”
柳子晴见他先是和南门五窃窃私语,被自己喊住后,又是一副作贼心虚的模样,心里也猜到林无道刚刚十有八九在说自己坏话。她扬了扬汤勺,“和其他人说一声,吃饭了。”
林无道如获大赦般松了口气,回答了句“遵命”后,推着南门五匆匆离开了伙房。看得柳子晴嘟哝了声“古怪的家伙”,接着把菜粥盛好。
药堂的桌子也不大,昨晚七个人坐着就有些挤了,现在又多了南门五和黑汉子两人,想同坐一张桌子是不可能了。
乐丫头见此,默默地端起碗筷,把位置让了出来,一个人走到一旁的角落,靠着墙慢条斯理地吃着没煮熟的荠菜叶。
冲天辫和小个子两小孩对视一眼后,也把位置让了出来,一人扶着黑汉子的一只手,将黑汉子扶到桌子边上。俩孩子捧着碗蹲坐在门槛上,看着爹爹愧疚的憨笑,不约而同道:“爹爹快些吃饭吧!”
“我,这,唉。”黑汉子也是个木讷的老实人,除了心里自责愧疚,什么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