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令封衡万万想不到的是,当她推开院门,发现院内种植的格桑花开的十分茂密,花枝草叶夹杂在青松之间,略显零乱不见规则时,心里莫名涌起一股不安的预感。
身为服侍封家三代主人的老管家何伯一直醉心于花草树木的打理,摆放于门庭走廊中的成片盆栽便是最好的证据,大哥虽然对格桑花格外青睐,认为这是种很有骨气的花类,无论在多么恶劣的环境下都能花开成海,供世人欣赏,可平时也会示意何伯将其修剪的更为规则一些,不会任其肆意成长到近乎泛滥的地步。
封衡的目光晾过五颜六色的花林后微微蹙眉,顾不得去等停车的林军语便加快脚步穿过青石板铺成的小路,望着门廊地板砖上积满的灰尘,不祥的预感弥漫心头。
呱!
头顶忽然传来的一声乌鸦叫令封衡心头微颤,她抬头看了眼停在屋顶的漆黑鸟类,它正定定的瞧着自己,乌黑的眼珠透着令人鸡皮疙瘩都涌出来的森森凉意。
封衡略有些哆嗦的手指从包里掏出钥匙,开门时不小心手滑令钥匙掉落,当她俯身去捡时,却闻到一股从门缝底飘出来的血腥味道,心头蓦然发紧,她连忙捡起钥匙推开厚重的防盗门,却被扑鼻而来的浓厚血腥味刺激的浑身一僵,整个人呆在了门口处。
宽阔的大厅里,此刻横七竖八躺着七具尸体,米色大理石砖已被殷红的血迹铺的完全看不清楚原来的颜色,沙发上、茶几上、雪白的墙上,到处喷溅的都是血迹,但因时间的原因早已凝固。封衡修长的双腿隐隐有些颤抖,喉咙也开始有些干涸,直到林军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才将她从如置冰窖的感觉中拉回现实,尽管正午的阳光笼罩着她硕长的身躯,她却仍觉浑身冰凉,就连血液都失去了温度。
“封衡,你干嘛呢?站在门口发什么呆?”拖着行李箱走进院子的林军语发出不满的声音,这才使封衡回归现实,她望着眼前的一切,终于发出悲切凄厉的嘶叫,划破整片别墅区的宁静。
一个小时后,封衡终于从浑浑噩噩的状态里恢复神智,她有些吃力的抬头询问正忙着勘察现场的刑警队队长,“叔叔,我……我大哥封平,你们找到了吗?”
刚刚三十出头的康黎队长听到“叔叔”这个称呼,不自觉上下打量自己一番,确定今天穿的是便装,还是T恤+牛仔裤的年轻装束,虽然接连熬夜,下巴上生出厚密的青色胡碴,但也不至于老成这样吧?
他心里默默嘀咕了一句,却仍耐着性子向受害者家属封衡摇摇头回答,“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