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司葵的那句“澄公子”,悕雪猛地站住,不敢向前,心中咯噔一下,面色微微有些发白。
司葵的话音落下,屋内便是一阵沉默,悕雪紧张地竖起耳朵,想要确认,里面究竟是何人。
“可能是毒物伤的太深,刮骨疗毒,经脉虽然通了,但气血已经受损,无法恢复。”司葵的语气中带着遗憾,“我虽无法与澄公子感同身受,但毕竟能活下来,澄公子何必如此苛责自己呢。”
至此,即便没有听到司马澄的声音,悕雪也几乎可以确定,里面的人就是司马澄。
自从悕雪乔装成宫女去看望司马澄后,悕雪以为他将不久于人世,心中悲痛难忍便不再去想他,后来慕容婉儿贸然闯殿,知道司马澄还活着,便已知足。
在此期间,也就问过司葵一次,大概知道司马澄虽然已经醒来,但尚未痊愈,悕雪便也没有过多询问,生怕再听到不好的消息,而且那时,政变也已经到了关键时刻。
等政变过去,悕雪对司马澄的情愫愈演愈烈,她百般克制,让自己对他不闻不问,直到最近,才从司马昀口中知道了司马澄的事情。
司马昀说司马澄一直日郁郁不得,悕雪却觉得,或许只是因为,司马澄一直都不太有什么情绪,淡然而疏离的模样加上日趋消瘦的病体,才会自带悲情气质。七夕之夜时,她可没少受到司马澄的冷言。
“澄公子,就那么想重新拿起剑吗?”。
司葵的声音传到了门外,悕雪不禁怔住,她之所以觉得司马澄不会颓靡,也是因为之前在宫中时,悕雪几乎从未没见过,司马澄会连着忧心好几日。
在悕雪眼中,司马澄似乎无所欲,无所求,即便悕雪陷入困境,他也总能有办法解决一切。
“嗯。”悕雪不确定,那似乎是司马澄的回答。
悕雪不禁感到困惑,她并不觉得司马澄心中有志,想成为祖将军或者羊将军那样的人,悕雪摇摇头,只觉得自己仍不了解他,但转念一下,若是司马澄真有了志向,她肯定要帮他一把。
想到这里,悕雪忽然觉得,司马澄多了一丝烟火气,但同时,悕雪也不禁对自己又感到了一丝无奈,她也不明白,知自己为何会被这样一个看不透、猜不着的人迷住。
“嗯……即便不能拿剑,只是不能上阵杀敌,也可在军营中运筹帷幄,澄公子不用单枪匹马,听说璟王府上也有不少骁勇的将士。”司葵若有所思,似乎是想安慰司马澄。
“不是这个原因。”司马澄回答得很快,“既然司太医觉得已经无药可医,那在下就先告退了。”
司马澄离开起身,悕雪在屋外便听到了衣料摩擦的“悉悉窣窣”之声,她心中一惊,扭头就快步离开,生怕司马澄发现。
然而,司马澄却没有马上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