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儿为了他,这几日承受了这么多,他的心里没有动容是不可能的。
再被她这么脆弱的抱着,哭着诉说委屈与担忧,他的心都强硬不起来,至少,没有其他的心思,他只如朋友一样关心安慰一下她,他还是必须要做的。
“我没事,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澈王温柔道。
“嗯。”叶姝哽咽着应他。
许久,直到她哭累了才放开他,低下头,不好意思的说:“阿寂,我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没事。”澈王说。
“可有请太医看过你的病?”澈王拧眉问。
“请了,昨日还发热,今日好多了。”叶姝笑了笑。
那张小脸仰起,异常的柔弱美丽,就如一开始他认识的样子,两人交谈也没有身份的阻隔。
“那就好,”顿了顿,澈王还是说出这句话,“他让我过来看看,你好些了的话,我就要回去了。”
叶姝闻言,脸上的欣喜隐起来,艰难的问:“阿寂你来看我,是因为皇上的命令?”
澈王没有回答,瞳眸沉稳如水,丝毫没有涟漪。
他不会说谎,所以沉默。
叶姝的心沉下去,她起身,冷漠的说:“那么王爷请回去吧,本宫已经好多了,不劳王爷关心。”
话音刚落,她猛的低头咳起来,恰好在这个时候,虞儿端了药来:“皇后娘娘,喝药了。”
叶姝偏过头拒绝道:“咳……不喝。”
澈王看着她,皱起眉头,她的咳嗽这么严重?
“闹什么脾气,乖乖的喝了就好了。”澈王接过虞儿手里的药碗,递到她面前。
“王爷请回吧,本宫喝不喝药,与王爷无关。”叶姝忍着咳嗽,冷着脸说。
“姝儿,”澈王无奈的叫她,“别让我担心。”
他知道她的心思,她不就想要他承认,他是因为关心她所以才来的。
可他承认不承认,又有什么意思?
不过多加麻烦罢了。
“王爷不是不愿意管本宫吗?那就别说这样让人误会的话。”叶姝冷笑。
“好,我承认关心你,你赶紧喝药。”澈王妥协道。
叶姝回头看他,见他真的认真的等着她喝药,脸色稍稍缓和,接过他手里的药抬头大口的喝着,苦得直皱眉。
把碗递给虞儿,让她退下。
“阿寂,今天陪我一天好不好,我害怕。”叶姝仰头请求,一脸期待。
澈王点头:“好。”
有些话,有些事,必须得让她真切的认识到,他们现在应该做的,就是斩断这份藕断丝连。
心里想到夜槿歌清冷的容颜,和在自己面前微红的脸颊,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叶姝带着他往前走,边兴致勃勃的和他说。
“阿寂,你可还记得那棵橘子树,我喜欢吃酸的,你就让人给我栽了,还在树下安了一个秋千,就在那边。”
没走几步,他就看到那棵很高的橘子树,上面隐约还有些橘子,那个秋千也还在,因为那棵橘子树有一截死了的枝丫,当时她觉得难看,还不开心了好几天。
好在那截枝丫是横着的,他让人给她做了个秋千,上面还绑了布料,看上去也是一个休息的地方。
他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这么有心思。
“可如今你不喜欢了。”澈王淡淡说了一句。
“是啊。”叶姝亦轻声应着。
这不就是物是人非。
“身子还没好,走到这里就算了,回去休息吧。”澈王停下来,温声却坚决。
“好,”叶姝神色黯淡,微微扯着唇角,“回去。”
两人从原路返回,一个侍女直直的就撞了过来,一壶茶水就这么倒在他的身上,澈王轻轻皱眉。
“皇后娘娘恕罪,王爷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冲撞了澈王的侍女跪地求饶,吓得战战兢兢。
叶姝上前一步,厉声质问:“你是哪个宫的侍女?走路都不要眼睛吗?居然敢冲撞王爷,还不赶紧上前来给王爷擦干净。”
“是是是,奴婢这就给王爷擦干净。”侍女说着,从怀里掏出帕子,就要上前来。
澈王声音冷淡道:“不用了,茶水也擦不了,下次小心些就是,本王应该庆幸你带来的不是热茶。”
“下去。”叶姝瞪了她一眼,那侍女连连赔罪退下。
“阿寂,你先去我的未央宫等一下,我让内务府给你重新拿一套衣服过来,总不能穿着湿衣服回去。”叶姝建议道。
“好,麻烦你了。”澈王其实也忍受不了衣服上的茶水渍,总感觉身上都不舒服,若是他在王府还得要夜浴。
夜槿歌轻轻动了一下腿,腿已经麻木了,抬头看到天上的月亮,她才发现自己居然在这里站了一个下午。
“进来吧。”这三个字响起来的时候,夜槿歌才觉得自己还在活着。
孝德太妃在矮榻上坐着,目光轻飘飘的瞟过来:“还算有点毅力,居然没有甩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