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他都没有再松开腰侧的手,遇到多少人他似乎都没有在意,他这个行为,像是要昭告天下:她是他的女人,他们之间的感情很好,他在给她一个地位,一个让人尊敬的地位。
不明白他是否这么想,总之夜槿歌一直没有说什么,也极力配合,看起来还是这么回事。
效果是很好的,至少她看到周围过去的人,都对她露出羡慕或嫉妒的神色。
大殿里,向来都是这些样子,殿里歌舞酒酢,两侧是大臣与作陪的家人,她都懒得去看其他的人,只跟着他坐在右边第一个位置,第一次坐在这么明显的位置,她不出意外的接收了很多各种意思的目光。
皇上也在这个时候到来,居然又携着皇后娘娘前来,因此他们猜测,前几日估计皇上是在与皇后娘娘赌气,不过今日的重点不是皇上与皇后娘娘,而是澈王殿下。
所有人福身行礼,坐下来的时候,目光都往澈王殿下那里看去。
本想看看澈王殿下从大牢出来会不会有什么变化,或者会不会有些颓废,结果看到他们尊贵冷情的澈王殿下,居然含笑看着身侧戴着面纱看不见脸的女子,还殷勤的给人剥面前的荔枝。
澈王低头剥好的时候,修长的手递到她的面前,女子犹豫了一下轻轻掀开一半面纱,低头小口咬住。
温柔的神色,让现场还没有人家的小姐们心里有了其他的心思,也不算现在才有的,对于澈王,或许任何时候都会有女子想着嫁给他。
蒙着面纱的女子,成为现场大多数人敌视的对象。
叶姝看着这个场景,心里的酸涩让她极为不甘,眼里闪过深沉的神色,他的温柔,好像已经完全不属于她了,他也会对其他女子这样。
“皇弟,哪家的女子让你这般护着?”帝王询问,探究的目光落在夜槿歌身上。
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认不出夜槿歌。
毕竟,她眉心的印记这么明显。
“皇兄怎么会不认识卿儿?”澈王淡淡开口,“卿儿不就是皇弟如今唯一的女人。”
“哦?既是夜姨娘,怎的不让人见见,莫非皇弟舍不得?”凌厉的神色,直接威严的压迫在她的身上。
他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当着澈王殿下面给她的威胁。
他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让她难堪,也让澈王丢面子,不过估计更多的是试探,试探她是不是真的中毒,是不是对他虚与委蛇,若真的是中毒,无颜的女子,不是最让人不喜么?
经皇上这么一提,所有人都想起来她的身份,听说她被扔在王府后院自生自灭,莫不是乱说的,就王爷宠她的架势,怎么看都不像是冷落。
他们也记得当初跪在澈王殿下面前喂醒酒汤的女人,眼神淡漠,容貌倾城,虽然在那种场景下,似乎仍旧不卑不亢,淡然的应对一切。
这女子,好像不那么一文不值。
各种探索的目光看过来,夜槿歌以为她又要面对她不喜欢的场景,她都做好了被轻视准备,他维护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她忍不住一愣。
他偏头看着她,眸色欢怡,清浅朗月,唇角缓缓扬起,声音低沉懒慵,勾人心弦。
他说:“确实舍不得啊,卿儿如此美丽,本王可不愿意让其他人看到。”
夜槿歌看着他,忽的就这般错愕的愣住了,他居然真的这么说了?
“怎么了?不敢相信?”他笑问。
沉默了许久,夜槿歌低头,伸出自己的手,依赖的拉住他的衣袖:“嗯。”
低低的声音,有点不知所措的呆萌。
澈王将人揽进怀里,看向凤沉冥,朗声道:“皇兄可还记得,当初臣弟在天牢,皇兄答应过臣弟一个请求,只要臣弟无罪,皇兄为了补偿臣弟曾说过要给臣弟一个恩典,可还算数?”
帝王静默半响,看着澈王缓缓道:“自然算数,皇弟说说,想要什么恩典?”
在这一瞬,忽然就知道他先前话里的深意是什么意思了。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澈王认真而坚定的说出自己的请求:“臣弟不求其他,只愿与卿儿共长生,所以,求皇兄给一纸诏令,让卿儿为臣弟的王妃。”
王妃?
竟然是请求让夜槿歌为王妃的?
殿里一时沉默。
帝王的脸色阴晴不明,冷声询问:“皇弟可知,妾不为正的规矩?”
“臣弟知道。”澈王说,干脆利落。
“皇弟可知,你这请求是违背祖制?”帝王再次问,说的话冰冷刺骨。
“臣弟并没有王妃,让卿儿成为王妃,毕竟也不算宠妾灭妻,有何不可?”澈王淡淡说。
帝王把目光移开,看着夜槿歌,冷酷道:“如此不知分寸的女子,居然敢以自身魅术干涉主子的意思,要来作甚?皇弟既然要王妃,朕重新赐你一位便是。”
他顿了顿:“场中这么多的世家清白女子,皇弟看中哪位,朕马上给你赐婚,让其为妃,怎的也比朕赏给你为做玩物的女人强吧。”
“做玩物”,三个字说的极不掩饰,本来嫉恨不已的世家小姐,以及叶姝的脸色从难看变得平常,只要皇上不同意,那么她就不可能成为王妃。
转而言之,她们都有机会成为王妃。
“卿儿怎么会是玩物?”澈王忽然冷漠下来,“皇上为一国之君,不能言而无信。”
“朕自然不会言而无信,”凤沉冥说,“不过皇兄这里有一件事急着要你去做,并且你若是让她为王妃,也得准备些许时日,急急忙忙的做不好什么。”
“皇兄有何时要臣弟去做?”澈王询问。
“这不急,下次再和你说,今日是为皇弟洗尘的,不谈乱七八糟的事。”凤沉冥淡淡说。
“是,皇兄,”澈王微微笑着,“臣弟怕自己等不及,所以只好麻烦皇兄,先把赐婚的诏书给臣弟吧。”
帝王冷冷的看着他,道:“牧远,拿纸笔。”
出了大殿,身旁没有其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