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厅静的鸦雀无声。全员静止目光齐刷刷,落定在了心月的身上。大房心月与小妾梅安,天差地别的令人不解。一个素衣素面散发,一个粉妆玉琢髫梳。也难怪众人惊讶了。
姗姗来迟的心月,微笑着目不斜视,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走向南王南夫人。她的余光告诉她,南生欲站起身之时,被梅安暗中扯住了衣袖,他左右为难着又坐下了。
东候美呆若木鸡的神情,手上拿着的一块芝香糕点,不知不觉中,糕点掉落在地板上,又滚落至她身后丫头的脚下。
只耳听,心月向南王南夫人行礼,口中恭贺歉意道,“婆婆今日生辰,儿媳来的晚了些。还望见谅!心月祝婆婆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心月未盛装出席不说,礼物未送上且不论,竟还是最后一个到场。南王望她未言片语,南夫人当着在场的众人,也不好发长辈之威严,只慈眉善目话道,“儿媳祝福,为娘留在心中。”
“儿媳就坐吧,宴膳要开始了。”南王扫一眼众来宾,估摸所有人都饿了,朝她轻摆了摆手道。
心月早看出,自从梅安嫁了南生,又百般讨好南夫人,深得南夫人的欢心。心月本平民出身,且不懂世故礼节。心月和南生这门亲事,当初南王是百般反对,南夫人也心生不满。
“儿媳好长时日未去见婆婆,今日又来的迟。这是何因?婆婆不关心么?”心月并未听话落坐,而是定定站立那里,淡淡笑着问南夫人。
她此话一出,不止南王南夫人愣然,在场所有宾客,皆是面面相觑。心月侧目而望,南生额面似冒出了冷汗,他不敢对视她的眼眸,不停的衣衫拭着汗珠。而梅安则气淡神定,装出一副无知的模样。
“儿媳有何委屈,私下说与我听。此时己过午晌,客人们该进膳食了。”虽不明就理,但南夫人似有感知,望了望南生梅安,找了借口阻止心月。
心月早有思想准备,平静望着南夫人道,“婆婆见谅,儿媳简言短词。这些日子以来…心月,好似孤家寡人,而心月轩,则像遗弃的孤儿。今日心月出门来给婆婆贺生,却是找不到一件像样的衣裳…”言至此,心月声哽着吸气,又继续悠悠道,“梅妹妹容贵似上天,而心月寒酸地之境。”
心月此言动天地,众人是一片哗然。南王不觉垮起了脸面,南夫人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这心月不知是不懂道理,还是有意出南王府的丑。
再看南生坐立不安,骑虎难下的神情。毕竟心中有愧心月,他当下未做任何解释。反观梅安瞥视着心月,勾唇强抹出一丝笑意。此时不知有多痛恨心月,但又不敢表露出内心。
“哎哎,这叫啥事儿?为何大房小妾,待遇落差如此之大?”…
“心月少夫人为何如此的落泊?南公子纳了小妾,真这般狠心待之?”…
“瞧瞧梅少夫人的衣着及白肤润面。看看心月少夫人的着装,再看看这蜡黄的瘦面,不免叫人心酸。”……一时间,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的是热火朝天。
东候美像个呆子,左边歪头听一句,右边侧耳盗一言。倾听着各种耳噪声,她忽而捧住脑瓜道,“天呐,本小姐耳朵麻木,头大了。”
她话音才刚落,丫头在后面手指点她,凑近身边附耳道,“不是小姐。是公子,是公子,是公子。重要的事说三遍,公子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