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震邪拄着宝剑,缓缓地走着,平时一刻钟不到的路程,这时竟走了近一个时辰,远远看去,只见王府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给人一种沉闷的感觉。
唐玉飞背着凌文萱,走了这么久的路,累得汗流浃背,来到王府之前,见到的却是一扇紧紧关着的大门,心中便有些不平衡,道:“王府的俸禄以及吃穿用度,那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可这群奴才一点也不干事,居然刚入夜就不看门了?”
柯震邪本来就不在意这些细节,而且他曾听凌羽说过王府的惨况,心下更是理解,道:“那群奴才不是不干事,而是太干事,文萱郡主被掳走的时候,他们拼死抗争,最后全都牺牲了。”
唐玉飞一听,心里那点不平衡,立马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发自内心的敬佩,叹口气道:“哎,我唐玉飞平时对佩服英雄,每每遇见都想喝上三大碗,只可惜生未与他们相逢,如今只能到他们坟前祭奠了。”
柯震邪笑着摇了摇头,道:“真的生而相逢,你就会把他们看在眼里了吗?这片大陆等级森严,王侯将相躬身迎,贫穷下贱落井石,这是人们最自然的习惯,然而不到最后时刻,谁也不知道王侯将相是英雄,还是贫穷下贱是英雄!”
柯震邪文武双全,发表的言论往往很有内涵,之前唐玉飞一直觉得他说话有种秀才特有的酸气,可现在却发自内心感到佩服,可他慷慨激昂地点点头之后,又觉得颇为无奈,道:“咱们又不是什么大权在握之人,感慨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柯震邪微笑道:“漫漫长夜看似毫无希望,实则总有天亮的时候,咱们期待的那个人人平等的国度,未必就不存在。”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主动上前去拍门,拍了三遍才有人来开门。
来开门的人竟是月儿,她以为是仇家找上门来了,初时只开了一条缝隙,随即看到是柯震邪才将大门拉开,侧身让他进入。
“月儿姑娘,你干嘛只招呼柯统领,不招呼我啊?”唐玉飞背着凌文萱走了过来,佯装不满道。
唐玉飞常年在外,风吹日晒之下,皮肤变成了古铜色,在漆黑的夜色中几乎看不见,月儿被他的话逗得一乐,道:“柯统领脸色像个书生,白面儒冠,而你面色却像锅底,在这夜色中看不见也正常啊。”
唐玉飞一阵郁闷,走在众人后面,嘀咕道:“虽然事实的确是这样,但也不用说得这么直接吧?”
这一场变故,搞得月儿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竟将隔壁的床搬了一张过来,一张安置凌羽,另一张安置赵嫣然和苏婷。
她二人显然也受了不少苦,身材也瘦了一大圈,甚至连脸上都着不少的伤痕。
凌文萱被送过来,一张床就不够用了,只好再麻烦唐玉飞去搬。
柯震邪道:“赵姑娘和苏姑娘怎么会在这里?”
月儿道:“她们俩被叛军带到裕安门和金安门,结果哪儿的守军不认识她们,反而保全了她们的性命。”
虽然她说的简单,但柯震邪知道事实绝不可能这么顺利,不过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点点头又道:“在回来之前,曾有人前来刺杀郡主,不知道今晚太不太平。”
月儿道:“我听凌羽哥哥说过,黑市之中,实力最强的也就是三位老板,如今这三位老板死的死,伤的伤,余下的不足为惧,有小七在,王府还是挺安全的。”
“小七?”柯震邪疑惑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你是说七彩孔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