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人越怕什么,越容易来什么。他所担心的,正是别人蓄谋已久的。
“好戏还在后头,走着瞧吧!”茫茫人海中,她在偷笑。
圣女登上擂台,与清寒正面相对,不露怖惧之色。台下一众弟子很是惊奇,寻常弟子若是见到比自己境界高的人,心中难免生出怖惧之情,何况清寒还是炼虚境,古往今来,又有几人能修炼到此境界?这样的高手,大伙唯恐避之不及,若是遇到了,只能自认倒霉。这位圣女却不一样,从她言行举止来看,她并不惧怕清寒的修为,莫非此人的修为,也到了瑧于化境的地步?大伙议论纷纷,未有定论。
“你一个人不害怕吗?”清寒率先开口。
圣女不解道:“我为何要害怕?”
“听你这话,是有信心胜过我俩?”
圣女摇摇头,“没有!师兄说过,抱必胜的决心,全力以赴,输了也无所谓。”
清寒笑颜以对,“坐看风起云涌,静待云卷云舒。你的心性别具一格,难能可贵!”
圣女感谢道:“谢谢你的夸赞,但师兄说过,做人须谦虚以待,不可盲目追崇,亦不可骄傲自满。满招损,谦受益。踏踏实实走自己的路,不必在意别人的言辞,别人的夸赞与诋毁,终是浮云,转眼即逝。”
“你总是把你师兄挂在嘴边,看来你很在意你这位师兄啊!”清寒的笑容中藏有一丝妒忌。
圣女点点头,“除了几位师父,师兄是天下最厉害的人,亦是我最崇敬的人,许多道理都是他告诉我的。虽然我学得慢,很多道理都不明白,但师兄总是有耐心教我。”
“不知姑娘可否告知令师兄之名?”清寒忽然问。
“师兄就是师兄,需要有什么名字?”圣女天真道。
台上的槐序一脸茫然,她不知清寒为何要问这些问题,她们站在这儿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赢下比试?哪怕是先礼后兵,也不至于这么客气吧?这位圣女看上去并无恶意,与清寒相谈甚欢,若不是在擂台上,她真的以为这位圣女和清寒是相识多年的故友。
台下的弟子也是一脸茫然。向来高冷绝艳的清寒仙子,很少跟旁人说话,连看都不屑于看一眼,今日居然一反常态,跟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圣女,相谈甚欢,叫人难以置信。
“庭风哥哥,这是怎么回事?”慕青问。
庭风抱膀而立,若有所思道:“清寒向来不屑于跟旁人说话,除了明哲,她对谁都是沉默寡言,不善言辞。她绝不可能跟一个陌生人相谈甚欢,除非她认识这位圣女,并且两人还是相识多年的故友,正如槐序那般,但我从未听清寒提起此人。若是故友见面,两人也不至于如此客气,其中恐有端倪。”
“不是故友还能相谈甚欢,清寒姐姐到底想干嘛?难不成是想扰乱对手的心绪?”慕青猜测道。
“不排除这种可能,毕竟清寒的心思如七窍玲珑,除了明哲,谁也拿不准。扰乱对手的心绪,不失为上佳之策,正所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若能不战而屈人之兵,不失为最好的结果。”
孙子曰:夫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全旅为上,破旅次之;全卒为上,破卒次之;全伍为上,破伍次之。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修橹轒輼,具器械,三月而后成,距堙,又三月而后已。将不胜其忿而蚁附之,杀士卒三分之一而城不拔者,此攻之灾也。
故善用兵者,屈人之兵而非战也,拔人之城而非攻也,毁人之国而非久也,必以全争于天下,故兵不顿,而利可全,此谋攻之法也。
故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故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
夫将者,国之辅也,辅周则国必强,辅隙则国必弱。
故君之所以患于军者三:不知军之不可以进而谓之进,不知军之不可以退而谓之退,是谓縻军。不知三军之事而同三军之政者,则军士惑矣。不知三军之权而同三军之任,则军士疑矣。三军既惑且疑,则诸侯之难至矣。是谓乱军引胜。
故知胜有五:知可以战与不可以战者胜;识众寡之用者胜;上下同欲者胜;以虞待不虞者胜;将能而君不御者胜。此五者,知胜之道也。
故曰: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
明哲手拿兵书,坐在树下,心里始终静不下来,总觉得有大事发生,他甚至怀疑把所有事交由清寒一人打点,是否欠妥?
他放下兵书,“按熙悦说的,此时她们应该已经对上了,不知谁能更胜一筹?但愿都能无恙,别给我惹是生非!”
仆役跑来禀告:“少主,所有人手均已布置妥当,是否进行下一步?”
“都照我说的做了?”
“我等按照少主的安排,围住了七面,只留下了西南一角没有设防。”
“做的不错,接下来的就交给凌霜了,咱们只需静观其变即可!”
“诺!”仆役并未退下。
“还有什么事吗?”明哲问。
仆役困惑道:“少主,为何我们只围住七面,而不将八面围住,形成一个包围圈,将所有人困在其中?这样不就可以瓮中捉鳖?”
明哲翻开兵书,指着书上的字,“这几个字会读吗?”
仆役想都不想,脱口而出:“围师遗阙,穷寇勿迫。”
“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仆役摇摇头,“不知!”
“幸好你不是刺杀课的!道理很简单,留一条生路,便是他们一点希望,这样他们才不会抱必死的决心,负隅顽抗,困兽犹斗!韩信的背水一战,恰恰与之相反。这么说,你总该明白了吧?”明哲泯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