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弄别人的同时,殊不知也把他的人玩弄在鼓掌间,还亏得他们一遍一遍往安郢传递消息,却不想那些消息都不过是些扰人视听的玩意罢了。
他将纸片放回桌子,浓眉紧缩,看看那一圈圈的图案,只觉头痛。
“来人,朕要出宫!”他将纸片收起来塞进怀里,不待众人反应,已经一溜烟儿地消失在了大殿外,留下一众内监表情平静,对这一切的发生一点也不意外。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这金碧辉煌通体气派的皇宫,对于他们这位主来说,只是个暂时休憩的驿站罢了,不信你去数数,一年到头,他究竟有几天是住在这里头的?
不是在打仗的路上,就是在找夫人的路上。
他们也盼着,他口中的这个夫人能早些露真容,再不来,莫说这后宫空置,江山无人可继,单说他们这把老骨头哟,就快被这个中年老处男给逼疯了……
也不知他整日念叨着天下第一的女子,又究竟是何等风华?
也不知他此次离宫,究竟能不能把他的夫人带回来?
他们不知道。
但赵锡梁知道,他的眼中闪着灼灼的光芒,彰显着他对她是势在必得,罔顾这冰天雪地,不管是隔着千里万里。
无论谁也不能伤害她,无论谁也不能把她夺走。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而他心心念念想着的那个人,此刻正在通州一棵树上小憩,通州是两国交界处的另一座小城,和清远遥遥相望,却并不相连,大良的覃州像是一把利剑,插进了南平的土地里,将通州和清远分离。
她已经很久没有睡好觉了。
被人追踪的日子,让她的神经一刻也不敢松懈,耳朵时刻支棱着,留意着周边的一切动静,生怕她一睁眼,一张巨网从天而降,将她像捕兽一样带走。
比起这些,她内心的伤痛更是无以复加,她的心里像是住了一只巨大的虫子,正在一点点的蚕食她的身体,令她抓心挠肺,痛苦发狂。
她的耳边一遍遍地响起玄止的那些话,那些冰冷的,残忍的,荒诞的,至今想起来都让她不寒而栗的话。
她猜得没错,这个世界——是假的。
比起梦,比起平行世界,真相更让人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