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陛下不老,陛下正当盛年,定能青春永驻、万岁永年!”小太监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可怜他一个小太监,除了学伺候人,还得学着恭维人,以应付随时可能到来的质问,也着实是辛苦。
赵锡梁也知道他那是恭维之语,算不得数,但听了心里总归是舒服了一点,那满头炸开的毛总算是耷拉了回去,他兀自生着闷气,看着怀里空空如也,佳人馨香仍在,人却已远去了,更加觉得自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回宫!”小太监见他上了马,忙一挥拂尘,起了个架势,尖着嗓子叫道。
队伍继续前进,直到进了皇宫才停下,赵锡梁翻身下马,吩咐宫人把身后那些尾巴都安排一下,才自己一个人进了内宫。
不知怎地,内宫里房子还是那些房子,人也还是那些人,他却总觉得内宫比往日冷清了许多。
此番去了南平再回来,他颇感自己的心躁了许多,每次遇见宋远知,他总有一种控制不住自己的感觉,他把这个当做是遇见自己爱人的快乐。虽然不再如往日那样心如止水,但是快乐也未尝不是一种好事。
他叹了一口气,放下这些心事回去批折子。
追夫人一时爽,批折子……那什么。
平日他在外,那些折子都由几位叔伯兄弟商议着来,但到底还是有一些难决之事,留着他来处理,如今他这么久未归,案头上的折子已经堆得比他人还高了。
晚上他在春熙阁大宴群臣,今日白天迎驾的,不论身份几何,当时有没有说话,他都一视同仁,白日里请他们喝了一下午的茶,晚上又请他们喝酒。
春熙阁里灯火辉煌,热闹非凡,外面还是飞雪满天,里面却是暖意融融,亲贵大臣们觥筹交错,互相恭维试探着,明刀子暗箭嗖嗖地飞个不停。
荣亲王赵锡权最先起身,端着他自己的酒杯朗声说道:“恭喜皇兄喜得皇嫂,臣弟敬您一杯!”
赵锡梁嘿嘿地笑着,端着酒杯回敬道:“多谢臣弟了。”
他懒懒地歪在坐席上,外套已经热得脱掉了,杯中酒一杯一杯,好似喝水一般,毫不停歇地往嘴里送。
其他几位得了提醒,也纷纷起身祝贺,将白日里的那一篇轻轻地揭过,连之前闹得最凶的恭亲王此刻也偃旗息鼓,故作高兴地说着一些冠冕堂皇的贺词。
赵锡梁也不介怀,谁来的酒他都喝,越喝越高兴,越喝越上头。
恭亲王喝了几杯酒下肚,却怎么想怎么不是滋味,既然皇帝那里说不过,那他干脆找找宋老太师的麻烦也不错。
于是他又摇摇晃晃地起身,借着三分醉意说道:“今日夜宴,一是为贺皇上回宫,二是为贺中宫有主,这实在双喜临门的好事。只是臣等实在是好奇,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想问一问宋太师,老太师您也不用当真,权当听个乐,您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