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婉弯了弯唇,冷冷道:“你那套尊老爱幼的道理,在我这行不通,我长公主今天,若不给你母亲一些教训,她怎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知道什么人该碰,什么人不该碰。”
“殿下也是有母亲的人,此事若传入太后耳中,别说殿下声誉受损,就是大哥也免不了被言官指责不孝,殿下您这么做,可有考虑过大哥的感受?”
清婉闭了闭眸,不疾不徐:“张府丞若想断了自己和你儿子的仕途,大可将此事传出去试试,我长公主发誓,会让你们永远翻不了身。”她冷下脸,眼底闪过狠厉之色,抬高了声音,“顾彦,给我掌她的嘴!”
“你这是仗势欺人!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张老夫人挣扎不休,身子几乎要伏到了地上,被身后的护卫强拉起来,抬高了脸。顾彦神情淡漠,走到她面前,抬起手,一个重重的巴掌落在她脸上,直打的她身子都歪了过去。
“接着打!”清婉惊怒出口,目光如锥如剑。她老早就想狠狠教训这个为老不尊的女人了,从前还在张府的时候,就因为张三爷的事对张廷动手,张廷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却让这女人打到她长公主府来了。
一想到她这般护在手心里的人,被这老妖婆这样作践,她就恨不得杀了她,以泄心头之恨。
顾彦像个无情的打人工具,一下一下重重地扇着巴掌,直把张老夫人扇的话都说不出来,嘴角缓缓流下一丝鲜血。
张岳拼命地挣着护卫的钳制,求饶道:“不能打了!不能打了殿下!事情全都是我的错,殿下你要打就打我吧!”
清婉揶揄地笑了笑,这就不行了,还以为这老妖婆有多大的能耐呢,“行了,停下吧,别把人打死了,脏了我的地方。”
护卫松开了钳制,张老夫人脱力倒在地上,脸色发白,嘴里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张岳扑了过去,扶起地上的母亲,擦去她唇角的鲜血,“母亲,母亲你没事吧......”
清婉对堂下众奴仆说道:“今日之事,若谁敢透露出去半个字,一律杖毙,绝不轻饶,听见没有!”
奴仆们早已被这场面吓傻了,谁敢妄言,齐齐应道:“是。”
清婉站起身,对张老夫人说:“今天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为了避免再生事端,麻烦老夫人这几日就不要出去了,好好待在云和轩反思反思,我会派人看着你的。告辞。”
一屋子的护卫随着清婉撤出了云和轩,清婉同院子外的护卫问道:“都尉是否有来过?”
护卫回道:“来过,属下将都尉劝回去了。”
清婉嗯了一声,回到了蘅梧堂外时,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整理了一下自己衣裳和发髻,才抬脚走了进去。
张廷正坐在炕桌旁,转动着手里的檀木手串,神色略有不安,听见脚步声,骤然抬头,露出一个温柔的笑,“你去做什么了?去了这么久。”他起身走过去,牵起妻子的手。
清婉抚摸着他的脸颊,巴掌印已经消下去了,可她的心还是很痛,“她打了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张廷温和道:“她就那个样子,几十年都不曾改变,我不想你同她计较,不值当。”
清婉有一点生气,“可我是你的妻子,以前怎样我不管,你现在是我的夫君,我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你。”
张廷把她搂入怀中,吻了吻她的额头,“你已经保护过我太多次了,总是这样,显得我这个做丈夫的不称职。”这些事,他可以自己解决,不想让她太过担心。
清婉说:“你可以从别的地方补偿我呀。”
张廷问:“你想要什么补偿?”
清婉说:“有很多呀,比如,厨房水池里的大螃蟹,就挺不错的。”
张廷重重地吻了一下她的额角,“你个小机灵鬼,想的真美。我去让人上菜了。”
清婉低低哦了一声,放开了他。
侍女端上了菜肴,张廷给清婉盛了一碗乳鸽汤,清婉喝了一口,觉得有些腻,就放在了一边。
“你和母亲说了什么?”张廷忍不住问道,他从云和轩出来后,想着去书房待一会,等脸上的红印消下去了再来找她,都差点忘了,这府里到处是她的人,怎么可能瞒的过呢。
清婉淡淡道:“没什么,说了她几句,就算她打的不是你,在我的地盘撒野,我总是要管的。”
张廷点点头,又问:“只是说了几句?”
“罚了一个月禁足。”
张廷说:“也好,三弟一去,她受了刺激,总该冷静一下。”
清婉见他表情淡然,没有怀疑的样子,也就放下心来。
张廷发现她碗里的饭只吃了一点,汤也没怎么动,以为她还在惦记螃蟹的事,就夹了很多肉堆到她碗里,说:“你总是这么挑食,若是出生在普通人家,怕是都养不活的。快吃。”
清婉觉得她若是出生在普通人家,才不会被惯成这样呢,但是她是真的有些吃不下,许是方才动了气的缘故,胸口闷闷的,胃里直犯恶心,勉强塞了一块肉,却嚼了半天才咽下,觉得喉中又腥又腻。
她让石嬷嬷去给她端一碗酸梅汁来解腻,张廷认真地说:“饭还没吃完呢,喝什么酸梅汁,先把饭吃了。”
清婉无奈地说:“夫君,我就是想喝嘛。”
张廷严肃道:“你就是成天吃这些冰镇的东西,才会吃不下饭。听话,先把饭吃了。”
清婉咬了咬唇,低头看向碗里堆的高高的牛肉,上头还泛着油光,登时一阵恶心涌上喉间,捂着嘴干呕起来。
张廷吓了一跳,站起身给她拍背顺气,“你怎么了?”
清婉捂着胸口,深吸了几口气,石嬷嬷忙去倒了一杯清水给她喝。清婉喝了口水下去,还是觉得胃里难受的紧,说:“胃有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