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史馆里面大多是一些历史老照片。已经泛黄的照片,摆在崭新的玻璃后面。新旧差异过大,让处在昏暗中的游客有一种时空交错的感觉。转角处摆着真假难辨的绿植,程苔每次都会好奇地去搓搓看。
她对校史馆没多大兴趣,漫不经心地随便看看,却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见自己。在临近出口处,程苔看到了自己大学时候汇演的照片。她记不起来是大一还是大二的时候,她们小组的作业拿到了最高分,期末的时候参加全校汇演。
段人行也来看了那次汇演,在大礼堂前和程苔拍了合影。他们拍合影的场景被当时校报记录了下来。
程苔摸着玻璃柜,似乎这样就能触摸到当初的美好回忆。
一年之计在于春,可在大多数人眼里,九月份才是新开始,学生开始新学年。对于秦树而言,也是新赛季的开始。
可是新赛季第二场比赛,就出现了意外。
秦树因为在走道里跟对手打架被禁赛八场,陆行远因为红牌,被禁赛三场。少了他们两个的情况下,即使其他人再神通广大,也挽回不了局势。三连败的惨痛成绩,新赛季开头就给了球迷一盆盆冷水。
“你们这个俱乐部,解散了算了。刚开始就落后,两个人还禁赛,这还踢什么。”程苔本来是想问问秦树最近怎么样,可一张口就是这样的话,旁边的洛溪梨差点动手扔了她的手机。
体育新闻这个月的头条都是陆行远,对他的各种质疑,以及各种转会新闻。别说冠军,媒体纷纷预测这个赛季蓝曼龙俱乐部连前六都进不了。
程苔对这些是不感兴趣的,只是看着坐立难安的洛溪梨。
虽然是外行,程苔也明白现在不是因为陆行远做不好队长才会输了比赛,而是因为输了比赛以后,每个人的呼吸都是错。
作为队长的陆行远,和副队长秦树,最近这段时间都在风口浪尖上,成为众多评论员和球迷口诛笔伐的对象。从他们这一赛季的灾难性表现作为切入点,从而怀疑整个蓝曼龙俱乐部的训练系统,就连他们曾经在二线队的教练也被翻出来,纷纷指责他。
蓝曼龙向来以球风果敢勇猛为傲,可成绩不好,勇有什么用,不过是莽夫。
复健结束后,如果没有工作,程苔时不时地还会回俱乐部。除开球迷和媒体开放日,她待在俱乐部是最轻松的,不会有各种镜头捕捉她的表情,然后一堆人分析程苔为什么没有痛苦和悲伤的神情,最后得出她要么冷血无情要么整容过度的一系列结论。
“你俩一个打架禁赛八场,一个红牌禁赛三场,越来越觉得那些同人文写得有点道理,你两个极速天生一对。不知道应该是站路数还是书院。”程苔习惯性地坐在靠窗的位置。训练场边的一圈树已经开始点缀上浅浅的金黄色。
秦树不解地问:“有区别么?”
“前后当然有区别。”
“我觉得你这话不太对劲。”
“随你怎么想。”程苔闻见熟悉的面包香味,赶紧从沙发上跳下来,奔到餐桌前,和工作人员搭话,“真的,还是这里的面包最好吃,外面再贵的都没有这个香味。”
负责下午茶点的女生被程苔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只是把面包装到袋子里。程苔等着无聊,接了一杯果汁。她一喝就觉得不太对劲,和往常的味道不太一样,一问才知道里面有石榴汁成分。
当程苔正沉浸在面包的香甜中时,忽然有人一把揪住她的帽子。她转身一看,是秦树。他的脸有些红,结结巴巴地说:“你刚刚是不是在说我们,我们,我和他,他。”
程苔拿着试吃的一小块面包,很是无辜地眨眼睛,说:“我可什么都没说,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啧啧。”
正当这时,陆行远和其他几个球员进了餐厅。程苔赶紧拿起装满面包的袋子,回到靠窗的位置,一边吃面包一边看训练场边的风景。
她和陆行远还是像以前一样,看见了也假装没看见。
忙着吃石榴的齐蔓很是不理解焦躁的洛溪梨,用胳膊肘捅捅程苔,问她怎么回事。
程苔只能摊手。因为时间问题,洛溪梨没有办法去外地看比赛,只能看现场直播。她紧张地直搓手,仿佛身处寒冬一般微微颤抖着身子。
“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让人快乐就算了,还让人痛苦,也不知道她坚持什么。”洛溪梨去厨房的时候,齐蔓吐着石榴籽抱怨。
程苔瞥了厨房的洛溪梨一眼,示意齐蔓小声,还不忘记开玩笑:“说实话,我也不理解你吃石榴,费事不说,半天也不知道吃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