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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何处是归程(上)(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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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赌气似地加快了速度,直到在某一个转角处狠狠地甩了出去。当他躺在地上的时候,他脑海里闪过了很多年前的场景,不知道妹妹是不是也是这样,无助地躺在那里。

他不想去医院,一瘸一拐地打车回家。看到门口程苔的鞋子时,他心里一暖,想要抱抱程苔,告诉她自己有了新车,可以带她实现梦想。可不知为何,他们一见面,似乎只剩下了争吵。当程苔摔门离开的时候,瞿山南无力地躺在沙发上,浑身都没有力气,全身都痛。

在他看到桌上那把钥匙的时候就知道,程苔不会回来了。那把钥匙就是瞿山南打算送给程苔的那辆机车,可程苔再也不会知道了,她也不会知道,那辆车就是拍广告时候用的那辆。

即使他已经把物业新换的密码锁改回原来的密码,程苔也不会回来了。

有些事情不需要他自己说出来也会是这样。比如他这天一时兴起,跑去视察商场,却意外地发现程苔代言的品牌已经撤下了她的代言照,他失望地跟着战战兢兢的商场负责人进了电梯,看完所有以后,他在楼梯间抽烟,不经意间发现一张宣传册,即使上面都是脚印,他还是轻轻地捡起来,放到自己的口袋里。

他在后视镜里看见程苔的背影,蹦蹦跳跳,偶尔踢着路边的石子,不知为何,他很想停下车,跑过去拉住程苔,告诉她,我们再在一起好不好。

可他说不出口,他不知道自己还在不在意程苔演戏的执着,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还会脱口而出戏子两个字。

就像程苔,那个时候她眼睛里的愤怒是真的,在迁帆办公室里的满不在乎也是真的,刚才她说再见时的轻松也是真的。

回去以后,妈妈在等他。妈妈问他:“儿子,你为什么非要和程苔耗,你们真的不合适。”

“我们曾经在一起开心过,为什么不合适。”

“她真的是在利用你拿资源。”

“我没有给她资源。”

“那个AL,还有你正在准备的珠宝品牌,都是的。”

“她不知道。”

“她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她有男朋友的。”

“我不信。”

“你觉得,和程苔在一起真的会幸福吗?你会放下你妹妹的事,支持她继续演戏吗?”

“我不知道,但我会努力做到。”

“如果程苔早就做了选择呢?如果她已经有爱的人怎么办?”

“我会祝她幸福。”

没过两天,网络上果真出现了程苔和陌生男子约会的照片,还有程苔抱的那个孩子。那个陌生男子他一眼就认出来,不是别人,就是程苔找的律师。

他终于相信,程苔是真的早有准备。

他想要中断AL品牌。他原先设定这个品牌,是为了让程苔知道,离开了自己,她什么都不是。这时助理给他拿来了最新一季Al的宣传照,他看着程苔的笑脸,什么都没说。封面上那个地平线上的太阳和橘子树的logo,瞿山南看得出了神。

他没有想到过段人行会来找他,好奇地问:“大明星有何贵干?”

“我不是什么大明星,就是个小歌手而已。“段人行坐在沙发上,客气地回答他。

瞿山南笑了,“你们那里的风水还真是养人,说出来的话都差不多。”

“程程是我妹妹,撑着最后一口气我也想帮她。“段人行把什么合同放在桌上,“演唱会我的那份都归你,我所有的版权都给你的弟弟,你可不可以去和程苔改一下合同。”

瞿山南没有想到段人行会这样做。他弟弟的音像公司确实一直想着拿下段人行作品的版权,之前据说谈判行不通,段人行简直就是油盐不进,不曾想他自己找上门来。

“你为什么帮她?“

”她是我妹妹,爸妈也会愿意我这样做的。“

瞿山南轻轻一笑,”我倒觉得你好像在帮我和她。“

“听说是烧炭,还服了安眠药,车子都开到郊区去了,看来是存了必死的决心,八成是救不回来了。“助理很是感慨。

他大惊,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段人行说的,撑着最后一口气也要试着帮程苔。

在知道这个消息后,他接到了母亲的电话。在几秒钟的沉默以后,母亲才开口:“小南,我可能害死了她哥哥。”

“谁?”

“那些照片,是我拍的。”

看着程苔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他想起那天和段人行见面的时候,有一对母女经过他们身边。母亲怀中的小女孩忽然伸手去抓段人行。

孩子的母亲很是抱歉,但段人行笑着和孩子握握手。等到孩子离开后,他还看着母女两的背影,轻声说:“那个孩子,很像小时候的程程。”

“她也是这样调皮的吗?”

段人行放下咖啡,摇摇头,说:“她是最善良的小孩子,那个时候她领着我妈妈走邻居,让她快点和左邻右舍熟悉起来。”

瞿山南打断了他的回忆,“你找我,就是为了让我听你家的事情吗?”

“我知道,你问程程要的那笔债,其实没有那么多,你在赌气。我把所有的歌,除了给程程的生日歌,都卖给兰亭,一般一年一签,我签五年的,所有的签约费都给你,希望你和程程解约。”

“我为什么解约?”

“她就要过生日了,我希望她开开心心地过生日。”

“你对她还真是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是亲兄妹呢。”

“她就是我的亲妹妹。”段人行边说边卷起袖子,“我生病了。她肯定没有告诉你,如果让你对她有什么误会,是我的错,对不起。”

瞿山南这才注意到,明明很热,但段人行还是穿着长袖。段人行拉起衣袖后,手腕处深浅不一的伤口很显眼。瞿山南很惊讶,说:“你,你。”

瞿山南的手有些颤抖。很久前,程苔曾对他说:“如果你妈妈生病,我也会照顾她的。”

当时他只觉得程苔太刻薄。现在他才知道程苔是很认真地在说这句话。他很想穿越回去,抱着程苔安慰她:“没事的,有什么我们都在一起。”

他在丛林中待得太久,见惯了感情的无力,所以对于程苔,他始终没有信任过。如果段人行没有离开,他也不见得会相信段人行说的事情。

他只看到过父母之间的离散,却忘了,当初他们也是克服偏见走到一起的。

瞿山南和程苔爸爸一起下棋的时候,心里有些害怕,怕程苔爸爸认出自己,但似乎好像并没有。

走在路上,忽然有谁在扯他的袖子。瞿山南转头一看,一个小男孩正戴着熊猫帽子看着自己。小男孩脖子上还挂着一个精巧的银锁。

他只当是哪家的小孩子认错了人,扶着小男孩滑板车蹲下来,“你是走丢了吗?”

小男孩只是歪着脑袋看着他,拨弄了一下帽子上的熊猫耳朵,还没说话,一个女子气喘吁吁地追上来,一把揪住小男孩的斜挎包包带,不停地对着瞿山南道歉:“真的不好意思,孩子不懂事,是不是打扰到你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瞿山南起身摸摸小男孩的脑袋,笑着摆摆手,“没有,他大概是认错人了。”

小男孩只是盯着瞿山南看,连被他妈妈拽着包带离开还不是的回头看瞿山南。

母子两走得远了,瞿山南就听不太清他们又说了些什么。只是想着小男孩脖子上挂的银锁。

他打电话给助理,“帮我查一下,程苔的侄子在哪个幼儿园,立马把那个幼儿园里的东西都换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孩子,“你叫小行是吗?”

“你怎么知道我的新名字。”

“我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想要来看看你。”

瞿山南陪着他滑滑梯,荡秋千。这个孩子确实有很多地方像程苔,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

但他没想到,会是程苔来接的小行,更没想到,小行牵着程苔的手,还会转身来跟他招手道别。

他看着两个人的背影越来越远,想起刚刚孩子对他说:“叔叔,我总觉得见过你,姑姑好像给我看过你的照片。”

他还没说话,小行低着头继续挖沙子,声音有些低沉,“但是我知道你不是他了,大人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瞿山南不知道说些什么,正好到了下午的点心时间,小行给了他一袋饼干,“这个特别好吃,给你。”

孩子和程苔最像的一点,就是话都很多,“我叔叔也喜欢吃这个,每次他回来都会给我买很多很多好吃的。”

瞿山南很意外,“你叔叔?”

“他们跟我说叔叔去了很远的地方,近期都不会回来了,我很想他。”

看着小行没有撕开另一袋饼干,瞿山南以为他不爱吃,但孩子告诉他:“我要把它留给姑姑,她待会儿会来接我。姑姑每次都记不住这些车,现在来接我还会上错车。”

瞿山南站在那里,看程苔牵着小行的手离开,小行忽然转过身,对他摇手道别,瞿山南本来双手插在兜里,但也不禁对着小行挥手。

他想起那天在办公室里,母亲告诉自己,是她找人拍的程苔和迁帆,也是她安排的那一波爆料。但她没有想到,最后段人行会出来公开自己的病情。

瞿山南平静地听着,想起那日在追思会,程苔一个人躲在后院,双手颤抖地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打火机掉落在地上,程苔坐在路边,抱着腿大哭。

“小南,妈妈好像真的做错了。”

但瞿山南很快冷静下来,说:“妈,不要这样想。我会处理好的。”

他一直坚信,段人行选择离开是他自己的选择,可在小行朝他挥手的那一瞬间,他的这个想法有些动摇。他开始觉得,段人行是舍不得离开的。还有这么多人在等着他。

再见到小行的时候他长高了很多,瞿山南没想到他还记得自己,慌乱地装作不认识,直到后来程苔找到他,希望瞿山南告诉孩子自己还记得他。

他带着小行在俱乐部里玩。小行忽然告诉他:“我的银锁,不是以前那个,我问过妈妈,她说我想多了。这个后面,本来写的是两个字母,但现在只有一个字母,我知道这不是原来的那个,但我没有说,我不想让姑姑难过。”

瞿山南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小行继续说:“叔叔,我知道你就是姑姑给我看的那一个叔叔。”

孩子说的话让他有些意外,孩子继续说:“可姑姑说不是就不是。”

那天他喝得伶仃大醉,打电话给程苔,但电话里的女声,只是在说:“对不起,你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他对着电话说:“我都找不到家门了,可我想要找到你。”

他们曾经拥有自己的秘密称号,苔可爱和帅气南,但程苔都注销了关于这个的的一切,走得果断潇洒,丝毫没有愿意回头的意思。

在医院里见到妈妈的时候,她神情有些恍惚,看到自己,她一把抓住自己的手,似乎恢复了平静,说:“那个时候,你奶奶找记者拍我,用几张照片轻易击碎你父亲的信任,我恨她,没有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以后,我居然和她做了一样的事,孽啊,你们瞿家真的是我的孽啊。”

“妈,你知道吗,段人行的医生说,他的病情确实是好了很多。”

“你的意思是。”

“或许真的是我们害死了段人行。”

妈妈闭上眼睛,咬着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过了很久才慢慢地说:“程苔她,是不会放下的。”

他平静地说:“她永远也不会知道的。”

那些污蔑段人行的通稿,确实是他旗下的公关公司做的。他以为,只要往段人行身上泼脏水,程苔就会把目光从当初曝光抑郁症的事情上转移开,相信段人行是因为为了躲避现实生活的压力所以才离开。赌博欠钱,私生活混乱,甚至连段人行的身世,只要可以拿来做文章的,他一件都不会放过。

时间久了以后,很多人都开始相信,段人行是因为欠了钱,抢了别人的女朋友被威胁,甚至因为是私生子心理压力太大,所以他最后才会选择离开。

当初因为几张照片,他父母都能分开,这样一波又一波的宣传,程苔一定会相信的。

但他低估了程苔对于段人行的信任,也低估了程苔的坚持。

他以为还做得不够,安排了几个女艺人出来做所谓的爆料。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那些人,永远。”程苔紧紧地捏住易拉罐

他劝程苔:“你这样恨着,也是在折磨自己,如果段人行还在,他也不希望你这样。”

“如果他还在,我哪来的恨意。没有人理解我心中的恨,我是全天下最努力想要抓住他的人。”

程苔眼中的愤怒让他第一次觉得,程苔有些可怕。

瞿山南告诉她:“我会照顾你的。”

但程苔似乎完全没有听进去,眼中的愤怒还在。他不知道,程苔到底要什么。程苔好像不需要有人照顾,也不需要名利。

无论他怎么做,程苔最后还是知道了这一切。

程苔红着眼冲到了他面前,愤怒地揪住他的衣服,大喊:“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对他?他到底哪一点对不起你们。”

瞿山南甩开她的手,平静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自杀原因太多了,不管是哪一个,都和我们没关系。”

“你是不是觉得对我挺好的,让我舒舒服服地赚钱,不用吃苦,奇怪我为什么这么放不下,段人行生病了,离开是他的选择,我的车祸是因为远光灯,这一切都跟你没关系,我凭什么这样对你,真的是不懂珍惜。”

他不说话,程苔的这番话确实有些说中了他的内心,他刚想开口,不曾想程苔的下一句话是,“所以我等着看,看你像我一样失去的那一天。”

“疯子。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瞿山南勃然大怒。他没有想到程苔居然这样诅咒自己,她果然还是那个刻薄的程苔。

程苔忽然大笑,“我算个什么东西?我就在这里等着看,看着你们怎么快乐幸福。”

等到站在父亲的墓前,他才体会到程苔当初的这番话不是诅咒,而是一种无奈。

他总是认为程苔从来没有试着理解自己,事实上,他也从来没有试着去理解程苔。

他不理解程苔,很久以后,他似乎才能知晓程苔曾经的痛苦,当程苔出现在纪录片里的时候,他心里最后的一道防线彻底崩塌,他无法相信,镜头里那个半张脸都是伤痕的女演员是程苔,他想起来提分手时候的程苔戴着口罩,说话的时候低着头,头发有些散落。

他只当是程苔怕过敏,现在想想,刚过完年没多久,哪来的花开。

一个女演员,半张脸都是伤痕。

分手那天,程苔也戴着口罩,但他只当是程苔花粉过敏了,不曾想到口罩下面是一张如此惨痛的脸。

主持人问程苔:“疼吗?”

程苔眼角那滴没有落下的泪说明了一切,但程苔也只是笑笑,说:“好很多了,刚开始我连话都不能说。如果早半个月,我只能写给你看,”

瞿山南一惊,额头上开始冒出冷汗,那个曾经倒吸凉气说自己怕疼的程苔,是怎么熬过这一段时间的。

主持人问她:“你最担心什么?”

“没什么,再糟糕也不会比现在这样更难了。”

世界这么大,他却没有办法找到程苔。他只能找到洛溪梨,问:“洛老师,她还好吗?”

洛溪梨客气地回答:“谁?我不知道身边有谁会让瞿大少爷挂念,我身边的,都是些骗子。”

程苔曾经说:“其实我们早就应该结束了,从你不再叫我程程的那一刻,从你忘记我花粉过敏的那一刻,又或许是那个戒指,大了一大截。你什么都忘了,就像我曾经努力地什么都不要忘一样。”

他现在开始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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