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纪辰轻抚着她的发,极其温柔地扶起她的身子,干净的下颌贴着她温热的脸,紧紧的把她禁锢在怀里。
他握了握她的手,平静的说道:“我相信她能挺住,来吧!”
血肉划破的声音像针刺痛着戚纪辰的耳膜,他能感觉到她体内的鲜血一直往外流。
林汐洛紧锁眉头,额头上早已浸满汗水,脸色苍白如纸,一直死咬着嘴唇,在他怀里微微挺起身子闷哼了一声。
在他心里,有着无数光球在崩裂!在喷发!灼烧得他五脏俱焚。他终于附上她干的已经出血的唇,用舌尖疯狂的撬开她的贝齿。
林汐洛手腕处鲜血淋漓的血口,竟以人眼能够看到的速度惊人愈合,完好如初。像从来没有受过伤一样白皙细腻。
镇痛如电流般袭击戚纪辰全身,他瘦劲的腕处像锋利的刀尖划过,裂成两片再逐渐深入,到最后,皮肉翻卷,深可见骨。
鲜血像封堵的江河初泻,止不住的往外流,顺着指尖,滴落在雪白的被上,落成一朵朵刺目的紫色血花,顷刻便化成荧光消散四周,不见了踪影。
方青源瞳孔收缩,看着戚纪辰的举动,一声低喝,“小辰!你真的是疯了!”
方青源从黑色衬衣上撕下一块布,扯住戚纪辰的手臂,快速给他包扎好,“这替换术,可是要你承受比她严重千百倍的痛楚,关系命体,怎么能轻易使用?胡闹!”
戚纪辰轻轻一笑,比起当年永远失去她的那种生不如死的痛,如今这点儿疼痛又能算得了什么!
“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制成解药?”戚纪辰说话的声音不免有些虚弱,眼神迷离地盯着方青源手中用玻璃钟罩住的魇沉花。
“最多三个小时。”
戚纪辰点了点头,放下林汐洛,起身给她盖好被子,正欲与方青源离开,刚迈开步子,床上的人儿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角。
那张原本平静的脸,此刻变得异常的慌乱。
秀气的眉毛的蹙成一团,另一只手伸出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没有。
戚纪辰怔了怔,很快回过神,转身急忙抓住她快落下的手,十指紧紧相扣。
她的手指冰凉,微仰着脸,干裂的嘴唇抿了抿,闭着眼睛,眼角分明有大颗大颗的泪珠,在月光的映衬下闪着炫目的光芒。
她突然喃喃自语道:“你连它!连最后地念想都不留给我!都要毁掉吗?”
说话的声音,像树叶落地般微小。
听到的人,却全身大震,心中波涛汹涌,久久不能平复。
这正是她曾经给他说过的话!
戚纪辰脸上露出惊喜之色,指尖掠过她的发丝,“小晴天,你还记得是不是?”
他把随时贴身带着的五色罗缨拿出,变成有一个微小桂花点缀的五色手链带在她的手腕上,“你怎么那么傻?何以结恩情,美玉缀罗缨。定情信物,应当珍留。傻子,我怎么可能毁掉呢?”
他伸手拭去了她眼角的泪痕,“对不起,当年我骗了你。”
戚纪辰转眸,看向方青源,“方爷爷,你先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方青源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一声道:“好。”
他转身正要飞向窗外,戚纪辰再一次唤住了他,“先不要告诉我母亲。”
“嗯。”
一道极亮的白线隐隐一现,转瞬间已消失在墨色天际。
深色的夜,外面起了风,微微掀起白色的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