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浩瀚等观战之人也是看得津津有味,没多长时间围观的就有二三十人了,其间叫好声不断响起,院中空地上以二人交战为中心,人们都沉寂在相当惬意的氛围中。
正在此时破坏气氛的人到来,一名内院玄甲军部下跑了进来,躬身禀报道:“启禀,主公……院门外很多气势汹汹人堵在门口闹事……”
杨义和白晓薇各自收了招,诧异地问:“何人在门外闹事”?
“鬼面玄甲军中两名死者和三名伤残者家属要讨说法,还有大批王城民众一同前来声讨……”那名部下急忙回应道。
杨义皱了皱眉,心想:这几人的家属不是早就安抚过了吗?为何时隔多日又来讨说法,此中必有蹊跷。于是说道:“走,随我出去看看……”
杨义出了别院大门便看到,两具棺椁摆放在门前,三名伤残者凄惨地被抬放在不远处地上,数十名老幼妇孺跪倒一片,后面还有人撑起宽大的条幅,上书:无良军主,贪功涉险,害死属下,以他人性命换个人荣誉!
杨义见到眼前这一幕既惊又怒,他把这几名死伤者挨个亲自送回家中,并诚恳地向家属致歉并附上远超正常抚恤金十倍的银钱,当时也得到家属的原谅,也向他们保证家中有任何事都可以来找自己,凡是能做到的绝对义不容辞。
可如今,这又是闹得哪出……
杨义先是向着两具棺椁躬身拜了三拜,随后绕到后面向着死者家属躬身一拜,随即出声问道:“各位,这是何意……”
一名死者的老母亲哭嚎着扑了上来,扯着杨义的衣袍怒骂道:“你这个无德无耻之辈,为了个人荣誉贪功涉险,害得甘心追随你的手下被数千恶匪围攻,最终丢了性命……”
杨义一时无言,这次葫芦谷剿匪确实是自己错估了对手,才让手下百名弟兄跟着自己身陷重围,但打仗哪有没一点风险的必胜之仗呢!
司空浩瀚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大声反驳道:“岂有此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怕死就不要参军,再说我家公子亲自上门致歉,还附送了超出十倍的抚恤金,你们还想怎样……”
杨义赶忙拉了司空浩瀚一把,示意不要和阵亡弟兄的家属如此说话。
那名老妇人听完哭得更大声了,一边拉扯杨义的衣袍一边哭诉:“你们这些没良心的,我儿那十八岁的鲜活生命为了你们的前途而丧,给点钱就能买我们的命吗……”
杨义再次躬身拜下,腰弯得很低,低着头歉意地说道:“钱不能买命,那只不过是为死者多尽些孝心……”
那名老妇人见杨义谦卑地拜在自己面前,丝毫没有收敛反而抬手一巴掌抽在杨义脸上,大喊大叫着:“我不要你的钱,也不用你替着尽孝,你还我儿命来……”随后不停地抽打抓挠在杨义的脸上和头发上。
杨义被不断抓挠抽打着却始终弓着腰低着头,身旁的程墨羽和龙腾云想要过来拉开老妇人,却被杨义摆手制止。
一名四品修为的武宗境武者,不外放护体神光仅凭皮肤的坚韧,一二品的武者都伤不到他,何况是一名毫无修为体弱的老妇,就让他这么撕扯抽打只是自己觉得心中有愧,让她出出气给其他家属和王城民众看到自己的诚意。
杨义就这样毫无一点被形象地扯打辱骂了许久,始终没有一点的过激举动,此刻既不能还手也不能恶语相向,否则会引来更多无知民众同仇敌忾。
往日王城里若是出了这样的事,巡城司的军士早就来了,今日似刻意未及时出现,在老妇人扯打责骂的没有力气了,几队巡城司军士才姗姗来迟,将围堵院门的闹事者全驱赶离开。
返回别院,众人围坐一堂,杨义心情极度低沉默不作声,白晓薇恨得咬牙切齿,其他武夫都愤怒地想要大开杀戒,只有司空浩瀚敬畏地看着杨义,说:“公子,今日受此奇耻大辱,仍然隐忍不发,令司空佩服……”
程墨羽怒道:“此番受辱,岂可能忍……”
司空浩瀚说道:“今日之辱,我们只能忍,否则舆论会对公子更加不利……”
龙腾云道:“那就这么忍了,我不甘心……我可以利用自己王城中的关系,私下好好整治一下他们,绝对让他们这些恶意滋事的刁民服服帖帖……”
司空浩瀚摆手说道:“不可,此时我们正处风口浪尖,无论谁出手镇压都会把脏水泼到公子头上……”稍顿继续说:“眼下我们只能隐忍,搞清楚是谁在背后针对我们,才可有破解之策……”
一屋子的人都沉默了,许久杨义开口说道:“司空说得很有道理,暂且忍耐,最近大家都低调一些,不要给人落下话柄……”
众人齐声应是。
翌日,大早便有宫中传唤,有朝臣当庭参奏杨义,收受匪首常勇重金贿赂,为葫芦谷匪众亲眷开脱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