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改天咱们奏请父王,求他把顾松筠赐给张辅算了。”朱高炽对顾松筠的印象不错。
“便宜这小子了!”朱高煦其实乐见其成,但嘴巴里还是要损张辅一下。
“依我看,三伯这次可算是倒大霉了。”朱高煦还在想着这事。
朱高炽摇摇头,他想到的东西太多了,没法和这个头脑简单、空有武勇的弟弟说。
两兄弟沉默一阵,朱高煦忽然叹息道:“哎,除了太子伯伯之外,别的叔伯可哪里及得上父王一根手指头?”
“你也知道还有太子伯伯?!”朱高炽瞪了他一眼。
他是受过儒家思想教育的人,对于“忠孝”二字看得很重。不过,他心里也很矛盾,这些叔伯如此荒唐暴虐,对百姓真的不是一桩好事。
长此以往,那大明与北元又有何区别?还是不是应了一句俗话: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朱高炽隐约听说过太子伯伯恐寿不永期,如果按顺序,让二伯秦王即位,他这性子能治理好天下才是怪事。不说皇爷爷毕生的心血将毁于他手,对天下百姓来说,也是一场劫难。
三伯晋王就更不用说了,天下都是朱家的,不知道他这么急着往怀里扒搂银子做什么!?他缺银子使?怎么可能。
还有那些王叔们,在藩地里所做之事,简直不可描述。
为此朱高炽也忧心忡忡。他心里想着,若是太子伯伯真的……皇爷爷能够遵照“立贤”的原则,立父王为储君。
但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皇爷爷对自己的理念非常自信,或者是自负。他定的“立嫡立长”的传承规矩,也是为了让皇位传承之时,少发生一些兄弟阋墙的惨剧,皇室的荣耀之下,少几分血腥。
谁也不知道,十九岁的燕王世子,正为着大明朝的将来而忧心忡忡。
……
李景隆回宫来,随侍火者立即奉过冰湃过的毛巾,替他净了手脸,立刻有宫人端来冰镇好的冰糖雪耳莲子茶,他吃了一盏,又漱了口,便端坐在胡床上,朝随侍火者使了个眼色。
火者早就准备好了,笑嘻嘻地走到隔间,对着正端庄在椅子上的陈氏说道:“夫人请罢,咱们国公爷召您前去相见呢。”
陈氏缓缓站了起来,面色淡然地跟在火者后边,可是她手中不自觉攥紧的帕子,却泄露了心中的紧张。
“罪妇拜见国公爷!”
声音柔弱,面色苍白,似一朵开在傍晚的夕颜。
陈氏想到了李景隆会迅速召见他。那种挟亵玩、审视又自命不凡的目光她看见过,也预知了自己以后的命运:成为国公府后宅众多禁脔中的一个。只是她没有想到,这曹国公竟然先周眉浅之前召见她。
事实上李景隆喜欢的是知情识趣的少妇,周眉浅虽然已经长成,但未经人事,未免不懂风情,还得慢慢调教。
而陈氏就不同了。因此,李景隆一回宫就打算立即办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