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沉，就如同楚建帝的脸色一样。

边城之事，让他有些恼火。以九陵的性格，是可以让突厥归顺周朝。而今，他们却只是合作，签订和平协议。那么多年以后呢？

果然是那个人的孩子，跟他一样，做好人。

还好他还有千河。千河虽然不如楚九陵。这一次，没有苏凝了。可他却不让楚九陵的风头盖过千河。楚百越他是指望不上，头脑跟云贵妃一样，朽木不可雕也。他把楚百越保下来，却让他陷入京城的议论纷纷。那么多人因为楚百越的任性死，个个到晋阳府门口大骂。

他的孩子少，他不舍得杀了楚百越。挺多以后让他当个闲散王爷，又或者等世人忘记了之后，他再给楚百越一点权力。也不至于他不在之后，自己的儿子过得猪狗不如。毕竟，楚百越千错万错，都是他的亲生血脉。

楚建帝也曾想过，趁着京城人未知战争是楚百越挑起的时候，他想嫁祸给楚九陵。没想到楚九陵的动作比他还快，先在京城散发楚百越的荒唐事。夺兄妻，盲目发动战争，连他这个老子都得骂。估计有些人烧了高香诅咒他和楚百越。而把楚九陵当成神。

楚九陵要回京城了。他得履行“父亲”的职责。楚九陵的羽翼总有一天被他慢慢折断。大楚江山，只能是他的后人。

楚建帝又去地宫了。

寒冷的水晶棺冒出寒气。楚建帝觉得一点都不冷，反而很激奋。

“苏凝，你的大儿子要回来？多年不见，你想他？”，楚建帝的眼神里有一丝狠厉。

“你瞧瞧你，都把楚九陵教成怎么样？反而衬得千河一无是处。你宁愿教那个孽种，也不愿意看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哪里不如楚九陵？苏凝，你太偏心了。偏心得朕都忍不下去了……”

楚建帝捶了一下胸口。那么多年，他明明很恨苏凝，可是他却放不下她。苏凝，我们本来应该是别人羡慕的鸳鸯，可你为什么要那么对我？我哪一点对不好？是我不如德王心善，有才，有会花言巧语？

水晶棺里的苏凝还是一动不动。任由楚建帝在她耳边说话。她死了，永远听不到楚建帝的话了。

“苏凝，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背叛我？让我心痛……”，楚建帝的眼泪落了一滴到水晶棺中。

心上人已走，没人知道他的冷暖，没有知道他的喜悲，没有人听他的倾诉。愿意做这些的人，被他亲手伤害了。

“苏凝，你以为你走了，你就能得到解脱。你别忘了，你还有一个孩子在我手里。他杀他易如反掌。不过你放心，我会慢慢折磨他。当初你们给我的痛，我一并施加到楚九陵身上”

“苏凝，你知道那种痛？就像被人拿刀一样，在你的身体上，不顾呐喊，一刀一刀慢慢割下来。我当初就是这么过来。疼，疼得我呼吸不上来。可你却选择视而不见……”

楚建帝的头探去水晶棺中，与苏凝平视。这个女人走了，有的很干脆利落。她只想解脱，从未想过她还有亲人。只图自己的一时快活，却从未想过有多少人在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