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也好,”凤倾城欣慰地看着安念,“大婚前的小夫妻啊,是不宜见面的。”
“您放心,如果我看着他,我就绕着他走。”
“三夫人,二小姐,“马车上的家仆一拉缰绳,让安念和凤倾城不由得向前打了个咧咀,”前面有个人把路给挡住了。”
“谁啊?”安念微恼地抬起头,一掀车帘,便看见前面的地上趴了个醉醺醺的男子,大约二十上下,嘴里咕哝着什么。
那人正是向询,安念曾在他快要死时喂了他一碗水,那时他满脸都是泥污和血迹,比易容术的效果还好。
安念果真没认出他来,她看着他身上的衣着极破,这么冷的天气还穿着粗衣短衫,心里不免怜悯,“找几个人把他抬走吧,顺便给他几两银子。”
“是,二小姐。”
车夫便带着几个随从,试着合力将向询给抬起来,可对方似乎是耍上了酒疯,怎么也不肯乖乖的顺从。
几个家仆忙的不亦乐乎,最后累得满头大汗,将人“哐当”一声,扔到了一旁的路上。
凤倾城看着都觉得疼,吩咐车夫道,“这人怪可怜的,去对面酒馆要碗醒酒汤,给他喝下去。”
车夫便应着三夫人的话照办,喂那人醒酒汤的时候,发现那人身上虽然又脏又乱,却有着一张刚毅俊然的脸皮,叹了口气,将半碗汤给灌了进去,“干点什么营生不好,可惜了。”
许是这醒酒汤的药效太好,许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向询悠悠地睁开半双眼,迷茫又自嘲地望向前面。
望进了安念那双如白雪般怡然素净的眸子。
有那么短暂的一瞬,他想起了自己被关进地牢时,有个妇人心有不忍,喂了他一口水。
虽然地牢里的那妇人不如车里的女子好看,但眼里的纯净却仿佛复制粘贴一般,纤尘不染。
两人有着一样的好心肠。
向询微微动了动嘴角,很想说个“谢”字。
他想谢谢安念。
他以前便认识她,也知道她的身份,甚至因为王爷的缘故试着去杀她,今日一来,他心里却改了注意。
错的是慕容轩,她是无辜的。
他呆呆地愣住,越看越觉得这个女子的眼神与牢中女子极为相像,但几乎同时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安念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姐,怎么可能出现在彦吾山的地牢里?
“好好过日子吧。”车夫将那几两银子在向询的眼前晃了晃,“哪怕苦点累点,都比这种没尊严的日子强。”
“诶诶,”向询连连点着头,苦涩地一笑,看见对面的少女竟然也随他般一笑。
只是,那女子的笑,像在太阳底下晒过似的,天生带着明媚的治愈,脸上的梨涡清浅,平添了几丝灵动与俏皮。
“以后别挡路了!”车夫拍了向询两下,“年轻人,好好过!”
安念放下窗帘,食指与拇指摩挲在一起,心里暗道,今天到底怎么了?看谁逗如此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