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抬头望着萧长律,轻轻起身,走到他身边,灿然一笑道:“萧长律当皇帝可真是个好差事,可以坐拥无数美女,就说那玉黎城第一才女林展眉吧,琴艺出众又兼优雅大方真是绝世的佳人,还有禁军统领凌云之妹凌霜英姿飒爽颇有巾帼风采,武功虽然很差但是你可以教她啊,这也是夫妻间一种情趣啊,还有……”
“够了。”萧长律忍无可忍的低吼,握住青鸟的肩膀道:“云青鸟,在你眼里我算什么?任由你摆布的玩偶吗?你让我纳妃我就必须听你的话吗?”
青鸟全然忽视萧长律的怒气,淡笑道:“民间男子尚有三妻四妾更何况你呢?感情这东西可以慢慢培养啊,即使你不喜欢,大不了放在宫中当个摆设也好啊,你身为一国之君,应当明白后宫与前朝息息相关,不要再任性了。”
萧长律手一松,双臂无力的垂下,向后退了好几步,眼中含了丝丝水光,涩声道:“任性?我对你的一片真心在你眼里不过是我的任性?云青鸟你的心果然够狠。”
青鸟深吸一口气,脸上的笑容依旧平静:“你的一片真心,我自然要知恩图报,既然占了你皇后的位子,我当然要帮你稳定前朝与后宫,不让他人诟病你。”
“报答的方式有很多种,不需要你用这种方式报答。”萧长律笑的很是嘲讽,冷冷道:“若真有心,大可以身相许。”
青鸟冷笑一声道:“萧长律,你不要得寸进尺,你不纳妃,那些大臣只会说我善妒,凭什么让我背这个黑锅?”
“这才是你的真心话吧?”
“肺腑之言,绝无欺瞒。”
萧长律仰天长叹,泪水滑落脸颊,颤声道:“云青鸟,你不过是仗着我爱你,才敢如此肆无忌惮的伤我。我明知你一次又一次地在我心上捅刀子却仍旧舍不得碰你一根头发,我就是在犯贱。既然你要当贤后,朕成全你。”
青鸟望着萧长律决然而去的背影,视线迷蒙,双膝一软,重重跌坐在地上,冰冷的寒意侵袭四肢百骸,伸手一摸才发现衣衫已被冷汗浸湿,就连额头也是湿漉漉一片,脸上强迫绽出的笑容已然僵硬。
仿佛被寒冬腊月冰封千里的江水冻结,生机了无。
她渐渐蜷缩成一团,全身上下止不住的颤抖,泪水夺眶而出,却不敢哭出声,她一直告诫自己要坚强,宁肯流血也绝不流泪,可是一遇到他,眼泪居然止不住的流淌,这么坚强有什么用呢?她连大哭一场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
可是在做那些伤害他的事时,她居然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她的心的确狠毒。
她亲手将萧长律推到远隔千山万水之处,又筑了层层心防,把自己和他伤的体无完肤,他们两人终于再也回不到当初了。
天色渐白,青鸟踉踉跄跄地起身,又摇摇晃晃地坐到菱花镜前,镜中的她一双眼睛红肿的像个核桃,脸色惨白,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唉,果然伤心催人老,此刻她不但伤心还要费心,可笑她自诩心如止水、无欲无求,竟为这区区男女之情看不开。
把自己弄成这么个凄惨的模样,丢人啊!
朝歌送了洗漱的水进来,看见青鸟如此憔悴的模样,两眼泪汪汪的,青鸟反而觉得无所谓,嘱咐朝歌两句后就钻进被窝里补觉。
这一睡,就是昏昏沉沉的过了两天。
睁开眼时,窗外艳阳高照,一派秋高气爽的好景象,青鸟跳下床抻了好几个懒腰舒展快要生锈的筋骨。
她听到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有不少贵女请求出宫,跟朝歌了解大致情况后,才明白原来都是她自己种的果。
为了给萧长律选出品行优良有胆识有心计的好妃子,她特地把这些贵女安排到了靠近冷宫的一处宫苑居住,还特地派了沉风装鬼去吓她们,没想到才两天这些贵女就打退堂鼓了。她这边的好戏还没唱完呢,真可惜。
青鸟最近迷上了火上浇油,当即派沉风又送去了几个学名彘瓮的大瓮,那所剩不多的留在后宫的秀女人数更是锐减,沉风最后回禀时只剩下了一个林展眉,青鸟不由感叹,这个柔弱的第一才女,看来是识破她的计谋了啊,而且胆色也不错,算是勉强合格吧,剩下的就看她和不和萧长律的眼缘了。
打定主意后青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林展眉安置到一个环境一点的地方,再奉上不少礼物,林展眉表现的相当恭敬有礼,一切看起来完美无双,只是不知这林展眉是真的谦和大度还是在演戏,不过她可以等,若有不轨,林展眉是逃不脱她的眼睛的。
她这算什么?天底下竟有主动为夫君纳妾的妻子,她什么时候如此大度了?
从始至终都是她一个人作茧自缚。